？”
男人的嗓音带着一丝微小的颤，又喊了她一声。
“初小姐？”
许是那些只有他们两个人经历过的暧昧作祟，初庭没来由地带着几分自己都难察觉的撒娇意味，直到他道歉前，一直都故意不吭声。
对不起这话一出，如一道惊天霹雳，将初庭拉回现实。
初庭垂下眼眸，扫了眼桌上背过来的手机壳上的涂鸦，重新拿起来。
对面神色平静，微微偏了下头，虽扬唇带笑，但笑意不达眼底。
陆遇迟另一只手，指尖轻轻敲着瓶壁，怕她没听见，紧接着又一声道歉。
一瞬间，初庭竟然从这声话音里，听出些许小心翼翼的意味。就像是蓄谋着缓慢靠近，没握好分寸，越界而后的胆怯。
“你道什么歉？”初庭问他。
“怕佳人生气。”陆遇迟语气淡。
“……”
陆遇迟对准这沉默，见缝插针似得又问：“那你答应了？”
初庭没听讲脑子里，瞥到车内童助理的短促视线，胡乱应下来了。
“一会儿吃完饭就有娱记来采访，正巧需要营业。”临了，陆遇迟补充一句话，“答应给我的书法，你可别忘了。”
“没忘。”就在她羽绒服口袋，没来得及给他而已。
陆遇迟笑着，说：“以物换物，换回你的上上签。”
初庭抿唇，点了下头。沉思一下，却转念问他怎么评论区也回他。
陆遇迟笑而不语，见要到了，说先挂视频。
他看着亮起来的聊天界面，心道。
她是不可能知道，他在和他说完晚安后，坐在床边，在评论区找了整整半个小时翻出来，仔细斟酌再回了一句。
最后躺在床上，一条一条翻看她主页寥寥无几的日常，像是要透过字里行间，参透这不曾相见的近十年。
这天晚上他酒醒，一边觉得酒精害人，一边又暗自庆幸，她竟然，并没有排斥这一切。
陆遇迟侧躺着，一遍遍刷手机，再抬头从窗帘的缝隙中看见一轮云层里的皓月。
像拨开云雾，那月亮，终于分给他一寸月光。
*
像是提前沟通好的，《锁春雀》官博率先冒出来，关注完初庭的微博号后，陆陆续续的，孙导，郑相思他们也关注上了。
不仅如此，官v转发了关于初庭和陆遇迟绯闻的那一条，评论道：“傅少爷和赵佳人见面喽～”
一方面证实不是绯闻是宣传，另一方面介绍新客串。
雪夜的确是电影里的桥段，虽然理由颇为牵强，但官方下场，驳掉绯闻带来的负面影响，也阻止了两家粉丝继续吵下去。
见状初庭突然庆幸，自己没有什么事情都往微博发的习惯，松了一口气。
初庭这会儿已经换上自己的衣服，从剧组的车上下来了，裹紧一抬头，老远看见有人过来。
车停在古镇正门的路口，就下来一个人记者，一个摄影师。
两个人有说有笑，就在刚刚，有了陆遇迟那两天微博的热度加持，一会儿的采访直播肯定会爆。
她站在原地看，没注意自己前脚刚到，后脚陆遇迟就来了。
没有任何兆头，就往她旁边并排一站。
陆遇迟：“合作愉快。”
倒没说清，是说一起拍戏愉快，还是炒CP愉快。
初庭点完头，想起要给他的书法，摸遍了浑身的兜，终于在最后一个翻出来。
“时间紧，没办法做成吊坠了。”
“谢谢。”
他接过，笑了笑，当即就把那张仔细折叠的宣纸摊开。
摊开一瞬间，不仅有墨汁的淡香，似乎还有她书房内点燃的木檀味。做吊坠的纸张并不大，最常用的土黄色，捏在指尖，不慎时还稀稀拉拉掉下来几粒粗糙的纸屑。
她的瘦金字体写得不仅丰神俊朗，而且小巧精致，陆遇迟眸色微动，看着某处，停了几秒，扭头看她。
初庭以为自己哪里字写错了，和他对视上以后，又顺他垂眸的动作，将目光落到几个字上。
——赠遇迟。
初庭脸热了热，清嗓别脸，装出走了神。
“你那张上上签，一眼能解签。”陆遇迟忽然开口，“叫珍惜眼前人。”
他取出那枚签，送到她眼睫微颤的目光所及之处，见她收好以后，眼底瞳色徐徐落她面颊之上。
“那眼前人，又是什么人？”
初庭正要驳他。
陆遇迟不但不退，反倒靠近，矮下腰，朝不远处迎面走来的人努了努下巴。
就像在暗示。
初庭定睛一看，是来采访的记者，他们已经注意到自己了。
意思是做戏要做足，炒作要炒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