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游民作乱。”
陈霄敷衍了一句。
“唉……”阿翁居然叹了口气:“就是些饿极了想讨些吃食的百姓,其实都是些可怜人。”
他话锋一转:“若是再找不到吃的,莫说是作乱,届时怕是易子而食的恶事也是随处可见。”
“少将军,若春河城发生这种惨剧,陈老将军难辞其咎啊……”
陈霄不置可否。
也不知你家粮仓堆了多高。
说这些话无非是想站在高点压着自己,达成他们的目的。
阿翁看着毫无反应的陈霄疑惑不已,回头看了一圈其他的乡老,似是有了底气。
“少将军昨日说的章程,不知可否示人啊?”
来了。
终于说到重点了。
陈霄瞬间来了精神头,却佯装一副难堪的表情:“哎呀,我原本想着权知府定然私藏了不少粮草,昨日却是一无所获。”
说着他回头与韩闯对视一眼。
两人都是心照不宣。
“那可如何是好?”
阿翁似是非常慌乱,双手一摊看向其他乡老,似是在说,你们看,我就说他找不到粮。
“今日若是不给这些百姓给个交代,莫说是我等,就怕连少将……不,就是陈老将军恐怕也……”
陈霄则是配合着露出惊慌之色:“不可,若是让爹爹知道了……”
阿翁趁热打铁:“我昨日所说并不是妄言,城南大火便可佐证,此时城中人心惶惶,皆是被羯狄吓破了胆,若是少将军肯给予我们武器兵甲,想来便可稳定一阵民心,我们也会好好安抚百姓。”
“此事决计不可,若真如你所言,将武器兵甲分发百姓,到时候城中若是乱起来,岂不是要乱成一锅粥?”
陈霄心中冷笑,真是把别人都当傻子不成。
眼看陈霄再次拒绝,好几位乡老居然跪了下来,言辞恳切至极。
“少将军,城中百姓皆受饥扰,我等就是战死也不愿饿死,就算是饿死前拉下一位羯狄人,那也算是不枉来了世间一遭。”
“少将军请放心,我春河城民必将与戍边军合战一处,届时只需你一声令下,这三万百姓,都是你的兵!”
陈霄冷眼睨着这些个脑满肠肥、白发稀疏的乡老。
不由得心中一阵恶寒。
就这还要战死?
这真正的是把自己当做毛头小子了。
还会给人抬轿子。
确实是小看了这些横行乡间的老人。
陈霄坐直了身体,摸了摸鼻尖:“若真如各位乡老所说,却也是极好的主意。”
“我倒有些计划,既可以解决的粮草问题,还能将兵器分发给愿意死战的百姓。”
乡老们愣了愣,陈霄的回答显然出乎他们的意料。
几人之间扶起身来互相使了个眼色。
阿翁走上前来:“少将军请明示,愿闻其详。”
陈霄也不客气,利落地站起身走入大堂之中。
将屏风上画着歪扭的春河城布防图撕了下来,又将反面贴了上去。
小十六乖巧地递上书写工具。
“我们以粮换刀。”
此言一出,乡老们皆是愣在原地。
他们此刻完全想不通其中门道。
更是不明白这个纨绔公子为什么会有此一策。
一名乡老咽了口口水:“怎么个换法?”
“二十石粮换一把钢刀,如何?”
大雍的制式兵器品样繁多。
随着冶铁技术的成熟,军队中大多数士卒使用的主流刀具,仍以铁为主要材质。
而精锐部队的制式兵器,则更宜称为钢制品。
钢与铁的界定,需结合具体工艺来判断。
而民间自是将所有刀类兵器统称为钢刀。
陈霄心中早已算好。
这些乡老们手中的粮如果够春河城三万百姓,五万士卒一个月的用度。
那至少应该在两万石粮左右。
如果按照两万石计算,他需要提供一千把钢刀用于交换。
当然,这些乡老也不是傻子,自然不会用所有粮食来换,所以要算出大账来避免失控。
“二十石?好一个漫天要价!这钢刀折合下来不过五、六石左右的造价,怎么会有人来换。”
“谁家会有这么多粮,少将军莫说虚妄之言!”
陈霄不管其他,自顾自地图上写下交换价格:“既然都是忠义之士,愿与我戍边军并肩而战,自是需要群策群力。”
“我有些内急,你们商量着。”
话还未说完,抬腿便走了出去。
留下一群老家伙面面相觑。
韩闯一一扫视,将这些乡老不知所措的表情尽收眼底。
跟着陈霄走入内宅之中。
“少将军,这些乡老不上钩怎么办啊?二十石我觉得他们未必肯出。”
韩闯接过小十六递上来的茶水放在陈霄的桌案上,而后树立在身侧,说出了心中所想。
陈霄摆摆手,指了指旁边的座椅:“坐呀,又没外人?”
“少将军,韩闯现在还没有资格,”韩闯却是正色,“往后却是要坐在你麾下首位。”
陈霄没再多说,不无欣赏地看着韩闯:“他们会上钩的。”
“他们现在是粮多,他们就有底气,可是若等城破之后羯狄人来了,他们便是有百万石粮,那也不属于他们。”
“所以,他们需要在城破前进行变现,将手中的粮草变为更为实用的兵器。”
“变现?那是什么?”
韩闯一脸疑惑。
陈霄尴尬地咳了一声:“变现嘛……简单来说就是以物换物,将庞大的数字替换成实际的可以掌控的有价值的东西。”
韩闯明显没听懂,但他就是想弄清楚。
毕竟,他是要成大事的。
当即便又开口问了下去。
陈霄自然不介意,他有意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