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无度知道现在不能出去,深夜寻找草药无疑难上加难。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找得到草药。
唯一庆幸的是,陆齐为了大婚狂背医书时,他在一旁听了几嘴,翻看了几本医书,使得他对草药的认知更甚从前。
他一开始意不在此,最初翻看医书概因秦相思母体受损,为此他特意向菡若讨教,补血养气之类的药材时无度如数家珍。
没想到有朝一日习得的半吊子医术会用在热症上。
“嗯——”怀里的病人发出痛苦的吟声,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心紧蹙着。
时无度心慌得不行,低声轻唤:“思思。”
听到他的声音,秦相思昏睡中两行热泪滑落。
一滴落尽了时无度的身前,一滴不偏不倚落在景衍的指尖。
眼泪很烫,烫得景衍浑身一颤。
他不停地来回,温湿的布敷在秦相思滚烫的额头,似乎感觉不到累。
时无度也没阻拦他。
景衍心底说不出的感觉,复杂乱糟糟的。
有一点十分清楚,他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好似只有这样,他才真正地有机会,与相思产生交集。
“子义哥哥。”秦相思梦中呓语,鼻音软绵,带着哭腔溢出唇瓣。
她凭着感觉伸手,紧紧攥住时无度的衣襟,不肯放手。
时无度心窝颤了颤,他反手握住秦相思的,掌心包裹,不愿松手。
“思思,我在。”他低着嗓子哄着她,“我在这里,思思别怕。”
混沌状态的病人儿夹着哭音“嗯”了声。
她寻声扭动身体,一双皓腕勾住时无度的脖颈,额头紧贴着他的下巴,亲昵地蹭了蹭。
被体温浸热的湿布自然而然地落了地,沿着酡红的侧颜滑落,掉在了地上,也掉进了景衍的眼中。
视线木讷般地挪动着,这一次,不再是隔着距离,中间也没有火堆。
双方近在咫尺,伸指足以触碰的距离。
定睛刹那,景衍看到的是一男一女紧紧相拥,额头相抵的画面。
他只要一抬手,就能分开俩人。
可是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