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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话(2 / 3)

瞧他神情,仍然垂着脑袋:“你不会是忘了罢?″

长孙无忌避重就轻,未直接回答她,掀了掀眸:“你很在意他人对你的看法么?″

“嗯。"李惜愿诚实回答,“我不想让别人讨厌我。"她惧怕孤独的滋味。如他所料。

“那你下苦功夫读书,也是为了不想让唐公和二郎失望?”“嗯…"她随即否认,摇了摇脑瓜,“还因为我也想充实自己,多学习学习嘛。”

“那我更希望小六愿意读书是为了自己,莫过于在意他人目光。”“也可以这么讲,毕竟知识学到了还是自己的。"李惜愿终于抬起脑袋,“辅机老师,那我们今日先从哪本书开始?”

长孙无忌抽出手边一卷文牍:“小六先将《史记》这章通读,有读错的断句与音义我会随时纠正。”

窗外李二郎与李道宗路过,听闻屋内书声琅琅,李二郎不由勾笑:“还得是我给小六寻了个好老师。”

“二郎为何不亲自教小六?”

“为了家宅安宁。”

李道宗秒懂。

书房里李小六将一章读完,长孙无忌照例询问:“可有不会的?”她将书递去:“这句话是甚么意思?”

乃是《汲黯传》中一语,他很快作出解答:“大将军卫青入见时,汉武帝甚至会在解手时见他,丞相公孙弘来奏,武帝有时不会戴冠,但是他每次接见汲黯,都必会将冠帽工整戴好,以此表现对汲黯的敬重。”“唔。"李小六大脑转着转着,忽然盘算出一个奇妙的问题,“那哥哥有时穿一条中衣就去找你了,难道是因为不够敬重你吗?”这是甚么脑回路。

长孙无忌平心静气回答:“武帝踞厕接见卫青并不是缺乏敬重,而是与他亲近,小六莫歪曲司马公本意。”

“那……眼见李小六还要暗戳戳打探无关内容,他及时作止,“让小六研诱本篇字词释义,你会了么?”

闻言,李小六眨了数十下眼睛,睁圆了盯着长孙无忌。他被这股直愣愣的目光瞧得不自在,偏过脸颊:“你光看我做甚么,我面上是有字么?”

“只是觉得辅机老师好看!"李小六笑嘻嘻。“……“长孙无忌拧眉,“你再通读一遍书罢。”原来李二郎遭受的是这等折磨,他今日终于领教。初起时李小六诵书声颇高,精神气也足,半晌后音调却愈来愈微弱,至最后直接熄停。

长孙无忌诧异视去,却见李小六头一歪,脑袋深埋进厚厚的文牍里,早已呼呼睡着。

烛光下,女孩睫羽覆住眼角轮廓,如蝶翅般微微翕动,投落下丝丝缕缕的黑影,睡得正香。

他略略视过一眼,旋即收回目光,唇畔轻挑,落笔书了一张纸,俄而起身离去。

“阿盈?”

耳畔由远及近,似从天外传来一道唤声。

李惜愿迷糊地揉揉双眼,目帘自昏沉中勉力掀开,须臾后,映入一张气质清俊、面白颊丰的男子面孔。

她刹那清醒。

“大哥…你回来了?”

她与李建成并不熟,但鉴于他一向对自己态度尚佳,较李元吉不知好上多少,因而她该有的礼貌与和气皆具备。

李建成颔首,撩袍落座:“阿耶信中召为兄与四弟从河东密回晋阳,阿盈不知?″

她当然听说了,李渊即将起事,自然写信唤儿子们潜归共商大计,只是未料得这大哥跑路速度如此之快。

“那很好哇,咱们一家人又能团聚了。"李惜愿想起与他们同在河东郡的李智云,又关心起弟弟,“小五呢,他和你们一道回来了么?”李惜愿以为自己是多余一问,岂有亲长兄不带弟弟回家的道理。孰料,李建成脸上倏浮起尴尬。

“五弟……染了疟疾,上吐下泻,医士皆言需静养,不得已暂留河东养病,故未携其同归。"他咳了一声,方犹豫着回答李惜愿。甚么!

李惜愿顿从座上跳起:“你就让弟弟一个人留在那里?若是圣人要逮他可怎么办?”

李建成却不以为然,侧过首,避开她追问的目光:“五弟身为庶子,且年纪尚幼,朝廷应不会多加注意,想来不至于身临险境。”瞥见她手边一份卷张,他随意接过一览,见其上乃是数道文言考题。“阿盈在习《史记》?"李建成瞅着面色不善的李惜愿,云淡风轻道,“这师傅视来颇负责任,还为你布置了课业,阿盈可得严谨对待。”“不干你的事情。“察他有意与自己搭腔,她语气生硬地回复,“我才不与不顾家人安危的人多讲话。”

劈手夺过考题塞入袖中,她瞪了神色微愕的李建成一眼,旋即心事重重地踱出书房门。

“阿盈醒了?”

长孙知非见她默然穿行于回廊中,迎面唤住她。李惜愿站住脚,垂头丧气地回答她:“早就醒了。”此时她方想起一人,遂四面张望。

“哥哥一个时辰前已经回去了。"长孙知非猜出她在寻找何人。“……我一不小心就睡着了…“李惜愿不好意思,“辅机老师没有生气罢?"“哥哥非但未生气,还夸你很用功,言你很聪慧,一点就通,日积月累下去定能成为才女。”

“不敢不敢,谢谢辅机老师夸奖我,我都有些惭愧了。”话音落下,稍停一刻,李惜愿倏然目光如炬,直直盯向长孙知非:“阿音能借我些钱么?”

“阿盈可是有心仪之物?”

“嗯,我想买一匹时兴的绢布做披帛。"李惜愿面露难色,“可是我的私房上回买礼物都用完了。”

翌日,侍女春柳前去敲李惜愿房门,试图请其起床用早膳,然半响不见人出声回应。

春柳心疑,推门入去。

打量一圈,房中却已是人去屋空,惟熏笼上留了一封信札。春柳不识字,遂将信取去予长孙知非阅览。眼观妻子读着信,玉白面色逐渐凝重,李世民不由越发焦灼,忙探身问:“小六说了甚么?”

“阿盈一一”长孙知非抬首,“与李数去太行山打猎了。”李世民神色略微古怪,她会意,笑道:“阿盈也大了,有自己的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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