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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余波未消(3 / 5)

跨院,她来日出阁时,我自有说道。”

贾政蹙眉劝说道:“雨村今非昔比,又得如海临终托孤,这……”

贾赦愈发不耐,嗤笑道:“远哥儿与玉儿都不曾说什么,何必理会贾雨村说什么?时候不早,我看二弟还是先行回去处置家事吧。”

贾政张张嘴待要再劝,却见贾赦不耐至极,贾政情知说不通,便只得叹息一声,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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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这日晚点前,三春先去了绮霰斋看望一遭,随后湘云又来瞧了一遭,其后宝钗与黛玉又相携而来。

倒是邢岫烟这日赶上月事不良于行,只打发了丫鬟篆儿来瞧了眼。

单说宝钗、黛玉两个,入得内中黛玉成了锯嘴葫芦,宝钗也只寻了袭人说话儿。那袭人记着陈斯远先前所说,倒是没将茗烟的忖度说出来。

因是宝钗与黛玉只留了一会子,便一道儿告辞而去。

随后凤姐儿来问宝玉想吃什么,贾母、薛姨妈纷纷打发人来问。至掌灯时分,周瑞媳妇、吴新登媳妇、郑好时媳妇这几个有年纪常往来的,只听宝玉捱了打,也都进来请安。

那宝玉吃了汤药,昏昏沉沉睡下,一时见蒋玉菡走了进来诉说忠顺府拿他之事,一时又见金钏儿进来哭说为他投井之情。宝玉半梦半醒,都不在意。(注一)

那袭人往来答对,陪着几人说了半晌,这才送出门外。袭人正要回身,谁知忽而听得猫叫声。定睛瞧去,便见绮霰斋斜对着的角门左近,有个小巧身形正朝着其连连招手。奈何天色已暗,袭人一时竟瞧不清楚。

略略思忖,袭人挪步过去,凑近了才瞧清楚,敢情竟是陈斯远身边儿的丫鬟芸香。

“佳惠?”

“芸香啊!”芸香生怕被人瞧见,辩驳一嘴,急促说道:“我家大爷说了,若是回头儿太太问起,你只管将茗烟说的后半段说与太太就是。”

说罢也不待袭人思量,扭身一溜烟往后头跑去。

袭人蹙眉思量,暗忖茗烟所说的后半段……那岂不是要将贾环供出去?可回头儿太太寻了茗烟问询,又哪里瞒得住薛大爷?

不过吃人最短、拿人手软,陈斯远既然吩咐了,袭人便只得照办。

说来也巧,袭人才回绮霰斋,外间便有婆子道:“袭人,太太叫你去呢。”

袭人赶忙应下,思量着那远大爷莫非料事如神?却不知芸香苦等了好半晌,始终不见袭人出来,直到方才才憋闷不住,遥遥招呼了袭人去说话儿。

当下袭人入内与麝月等交代了一嘴,回身便随着婆子往王夫人上房而去。

王夫人正坐在凉榻上摇着芭蕉扇子,见她来了,赶忙过问了宝玉情形。袭人细细说了一通,王夫人听闻宝玉食不下咽,紧忙寻了玫瑰清露与木樨清露来。

袭人接了,正要走,那王夫人就道:“站住,我想起一句话来问你。”

袭人赶忙回转身形,王夫人沉着脸儿道:“我恍惚听见宝玉今儿捱打,是环儿在老爷跟前说了什么话。你可听见这个了?你要听见,告诉我听听,我也不吵出来教人知道是你说的。”

果然问了!

袭人不敢怠慢,依着陈斯远的吩咐道:“我自个儿倒是不曾瞧见、听见,不过那会子问了茗烟,茗烟说是环哥儿在仪门前拦了老爷说了一通,这才惹得老爷大动肝火。”

那王夫人闻言先是一怔,旋即咬牙切齿骂道:“贱婢,就知又是你在背后搅风搅雨!”

此时夫为妻纲,即便早前贾政打死了贾珠,夫妻二人也不过生分了,贾政从此不来王夫人房里。这回就算打死了宝玉,王夫人又能如何?

她动不了贾政,可对付赵姨娘母子,那可是有的是法子!

袭人一番话,立时让王夫人寻见了能撒气的。那王夫人当下也顾不得旁的了,起身喊了人,气势汹汹便往赵姨娘院儿而去。

袭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思量一番,干脆等在上房里。

却说那王夫人领着人一路闯进赵姨娘院儿,便有赵姨娘面上讪讪来迎,眼见王夫人面色不善,赵姨娘赶忙道:“太太这是……”

王夫人哪里还忍得了?上前一巴掌扇在赵姨娘脸上,啐道:“下作小娼妇,自以为爬了老爷的床就成主子了?前一回的账我还不曾与你算清楚,如今你又挑唆着老爷来打宝玉。呸!你以为没了宝玉,这府里就轮到你出头了?做你娘的春秋大梦!给我掌嘴!”

两个婆子呼喝着应了一声儿,上前左右开弓,噼噼啪啪眨眼间便将赵姨娘抽得嘴角沁血。

赵姨娘哭嚎求饶全无用处,心下一横,叫嚷道:“老爷救命啊,太太要打死了我!”

那贾环这会子躲在房里,眼见王夫人下了狠手,顿时冲出来叫嚷道:“凭什么打人?你们快住手!”

王夫人正是气头儿上,抬手一指:“这也是个祸秧子,拿拿拿,打打打!”

当下又有个婆子上前来拿贾环,那贾环吓坏了,生怕此番没了性命。狗急跳墙之下,弯腰一脑袋撞在那婆子怀里,诶唷一声儿,将那婆子顶了个仰倒。又趁着还有空隙,再顾不得赵姨娘了,猫腰便往外跑。

谁知才到院儿门前,正撞见探春领着侍书等来瞧赵姨娘,好巧不巧贾环将侍书撞了个趔趄。

探春眼尖,一把抓住贾环,又瞥了眼赵姨娘院儿,顿时愕然道:“母亲,这……这是怎么了?”

王夫人冷眼瞧了探春一眼,冷笑道:“你也别来装孝顺女儿,都是从这娼妇肚子里爬出来的,扮孝顺给谁看呢?”

一言既出,探春顿时如遭雷殛!她这些年兢兢业业,便是心下有一分挂念赵姨娘,转头儿也要忍耐下,什么事儿都紧着王夫人这个嫡母。原想着来日得了王夫人的意,也好在二人之间转圜、弥合。

万没想到,王夫人竟说出这般话儿来!探春心下冰凉一片,自是知晓先前王夫人种种所为,不过是做给外人瞧的,只怕心下从未当自个儿是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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