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意见,平时饮食也是清淡口味。但看见她中学时代去吃传闻中有用地沟油的路边摊子,总要说两句。“陆小姐,给你安排好了客卧。“班叔热心地招呼她过来,“现在时间还早,我不知道你饿不饿,会不会吃这些?我有个孙女可能比你小一两岁,她就挺爱吃的。”
陆清玉闻着也没法拒绝,犹豫了下:“谢谢,我也爱吃。但是你只煮了我和你的份量吗?”
“靳先生不吃这些。"班叔笑着示意她端凳子,打算就在厨房倒台上吃,“我祖辈是川川渝人。几天不吃点味道重的,就浑身难受。”“但是你在这里做这些,没关系吗?”
“没事的,他不是不舒服吗?估计今晚也不会下楼了。”陆清玉不算特别能吃辣,先端了个杯子倒了一杯满满的冰水,随意问道:“这是靳准的第几个家啊?”
班叔有些诧异地看她一眼,但又很快解释道:“我没记错的话,靳先生是从十一、二岁开始就一个人住在这里,他上高中、大学基本也不住宿的。”“一个人吗?"她咬了一口面,转向四周看了一眼,“看来他家里人都不爱拍家庭合照。”
“有拍过的,那些都摆在靳老住的大院,老一辈更喜欢贴满子孙满堂的照片。不过小靳先生不怎么恋家……他去年才从外省回京,也只是这段时间才住回这里,之前可能都住在离集团近点的另一处房子里吧。”班叔说到这,又反问:“你到过他很多个家吗?”陆清玉也不清楚,细细算来,这好像是第三个?胡同院也算进去的话,那就是第四个了。
“很多。“她数不清了,嘟哝,“他国外也有房子。”班叔掩去眼里的讶异:“那您和靳先生应该认识很久了。我没见过他身边有女孩,还是这么小的。”
“我不算小了,我都在工作了。“陆清玉吃得开心,弯了弯唇,夸赞道,“班叔,你做夜宵的手艺真好!”
班叔被夸得也开怀:“陆小姐笑起来很可爱,看不出来劲儿也很大。”“啊?劲儿大?”
他做了个捏拳的手势,解释说:“刚才不是打倒了靳先生吗?”陆清玉听出老大叔的揶揄,笑脸收起来,微窘地搓搓耳尖:“是他很烦人。”
“是的,靳先生脾性并不和蔼亲切,从小就盛气凌人,不爱搭理人。"班叔无奈地摇摇头,“陆小姐辛苦了。您性格好,肯定包容了他很多。”但也许陆清玉也快忘了,对她照顾得细致入微的张妈,和那个窄小但很有人情味的胡同院都是靳准给的。
她刚来京州的时候不太讨喜,自卑懦弱,交不到朋友,不敢和别人搭话。是他慢慢地把她养成了现在的性格。
因为是靳准年少时没人给过他的东西。
他有能力的时候,就把这些都给了陆清玉,甚至还养出了她几分融不进世故里的娇纵和天真。
所以当下明明是这么卷的同龄人赛道里,她也很少去费力争抢什么。现在更是不爱吃苦,不愿意也不能受半点委屈。靳准有错,但错不至死。
想到这里,她放下筷子:“班叔,靳准这么久没动静,可能是被我砸晕了,你要不要去上面看看?”
又多此一举地配合着,补了一句:“我看见电梯已经好了。”虽然陆清玉出房间后,认真检查过袭击他的手机机身一角,没有在上面看到凹陷或血。
“其实靳先生从来不让别人进他房间的一一一"班叔被她如临大敌的神情逗笑,说道,“不过你不用担心。他卧室里有退烧药,也有药瓶和针剂,靳先生有需要会按铃。”
她低头,大吃特吃:“哦,没担心。”
大大
主卧的灯还是睡眠模式的暖暗色调。
床头柜的抽屉被拉开,那包登喜路的烟盒里还剩不到五根烟,涡轮在虎口下划过,橘火点燃烟嘴。
一缕白灰色的烟雾升起,笼住男人的眼眉,让人分辨不出眸里明暗。或许是戒烟太久,靳准没咬在嘴边抽,只习惯性地夹在手指中。心不在焉地看着那点猩红热光,慢慢朝指间蔓延烧开。他坐在靠着床沿的地毯上,看着室内光晕照着玻璃上凝结的雾气,落地窗外是泠冽的积雪银边。
很大的一场雪,让整个京州市一片苍茫。
三年前也这么下过一次。
是16年,也是11月下旬,陆清玉在读大二的上学期末。靳准这个紧急联系人接到导员的电话,说她流感发烧,正送去医院。那会儿他从机场过来,车途径西城区的月坛街。正好因为暴雪封路,街头堵到巷尾的喇叭都在疯狂鸣笛。
车里广播放着新闻,说局地积雪超过10厘米,备勤人员700多人,光是铲雪、融雪车都有近400台,高速入口的车辆全部停滞。靳准下车走去医院时还有些庆幸,这里离陆清玉只有4公里。暴雪封路碰上冬季流感,医院更是人满为患,挂号的门诊部排队快排出门外。许多病床就摆在走廊大厅,相隔的只有几道弱不禁风的帘子。他过去的时候,是陆清玉的一个学姐在陪着她。陆清玉脸色苍白地睡着了,唇瓣干涩,还没退烧。手背上青紫一块,是扎针扎出来的。
学姐晚点也是要回宿舍的,见她家里人来了才松口气:“排队排了好久,这吊瓶才刚挂上,她烧一直不退…
科室有位值班医师知道他过来,但也腾不出楼下的普通病房,只好问他愿不愿意去楼上的应急急症室。
靳准摇摇头,懒得兴师动众,只问医生还得打多久的盐水。“得打四瓶,流速快了会疼,我只能让护士给她调慢点。“医师又拿出几片医用口罩给他,“您还是把口罩戴上吧,晚点等她醒了,再过来我这打针预防疫苗?这儿病人多,这流感还挺强的。”
嘈杂的走廊上人来人往,陆清玉睡得也不安稳。她眼皮下的眼珠总在动,靳准就坐在床边,身体阴影给她挡着廊上的灯光。见她迷迷糊糊地睁眼,他笑了下,捏她脸颊。陆清玉嗓子发哑:"裴老师,作业晚点……得,烧傻了。
一个半小时后终于反反复复地退了烧。
但后半夜又起热,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