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耐晒就不耐晒吧,衣服一穿,帽子一戴,照样能在太阳底下跑,晒不了正午的太阳又怎么样,我也不爱这个时间出门啊,别说你,我以前在正午军训,都被晒了个秃噜皮。”
……主控的语气态度,是真不觉得晒不来太阳有什么问题。
屏幕前耐心选交互选项,依次作答的汲光,就更不觉得了。
晒太阳是有好处,但时间过长、太阳过烈,只会适得其反。至少,不会有医生建议别人去晒正午的太阳养生的。什么都得适度。
比起这个,汲光还是更担心阿纳托利的眼睛。
虽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多嘴,毕竟他对白化症状也是一知半解,是只听过公益讲座,连半吊子都称不上的水平。
可这个世界好像没有白化病的概念,就连阿纳托利也不清楚自己的问题。
他至今以来的遮挡行为,与其说是为了自身健康专门做的防护,不如说是因为自卑,而阴差阳错顺带保护了自身健康。
所以汲光还是忍不住选择了【提供日常护理建议】的选项:
“还有你这个症状,我在家乡那……听说过一些,虽然我知道的也不多,但有些护理知识可以告诉你:除了防晒,你还要记得保护眼睛,你这样的白化症状因为色素缺失,眼睛比平常人脆弱,所以千万不要以为自己现在没事就勉强用眼,不耐晒可以用衣服挡,但是视力出问题就很麻烦了吧?”
语气有点认真严肃,但无疑是关心的。
甚至会絮絮叨叨解释一下白化症的出现原因——虽然阿纳托利没听懂。并说一些对眼睛有帮助的食物——尽管那些食物大部分阿纳托利都没听说过。
年轻的猎人只是一声不吭的听着,时不时嗯一下。被扑灭的燥热好似又回到了他大脑,浑浑噩噩间,阿纳托利只想着对方声音真好听,带着点吴侬软语似的方言腔调,就和对方的长相一样,充满异域的神秘色彩。
接着,黑发的年轻人眉眼一弯,露出灿烂的笑容。
那幼鹿似的黑眼眸清澈如明镜,将阿纳托利遮挡得严严实实的脸倒映了出来:
“然后,还要记得最最最重要的一点。”
汲光一字一顿,笃定的说道:
“你只是生活方式与其他人有点不一样,就像有人注定不能吃虾,一吃就会严重过敏甚至休克,有的人不能喝牛奶,会因此而泛起大片红疹、肠胃绞痛——是天生的特质而已,和其他任何东西都没有关系!”
白化患者最重要的日常护理:防晒,防强光,防内耗。
尤其是防内耗。
阿纳托利:“……”
阿纳托利:“…………”
阿纳托利脑袋嗡嗡的,比想象中更好的回答直球似的打得他晕头转向。
阿纳托利甚至忍不住确认道:“……你是人族吧?”
汲光:“当然啊。”
阿纳托利嗫嚅了一会,结结巴巴:“那你真奇怪啊。”
“又干嘛啦。”汲光睁圆眼睛,“你又说我奇怪。”
“不是说你不好!”阿纳托利连连摇头,“我只是……从没见过哪个人族,会不介意我晒不了太阳这件事。”
“为什么?”汲光很诧异,“他们这也要管?谁那么闲?没别的事干?还是作业太少了?”
“不是因为这个。”阿纳托利有时候真不知道汲光到底是不是装傻,“是因为拉拜阁下。”
汲光脱口而出:“拉拜是谁?”
……阿纳托利被他这一句问话震惊到了。
他差点跳起来,不敢相信外乡人说了什么:“那可是光辉九柱神之首,你难道从没学过神学吗?”
神学?
……不好意思啊,生在社会主义旗帜下的我是坚定的无神论者,顶多在拜财神的时候变成坚定不移的信徒。
汲光默默想着,然后干巴巴道:
“我只知道命运之神缇娜。”毕竟是送了我存档点的超级无敌至尊伟大的好神。
阿纳托利久久没回神,好似终于想通了一切,一时间甚至有点哭笑不得。
他不知道该庆幸不信仰拉拜的汲光也不会因此视自己为洪水猛兽,还是该以太阳信徒的名义对这个可恶的异信徒进行严厉的批评——哪怕信仰其他神明,信仰拉拜的兄弟姐妹,那也不该如此侮辱人族千百年的庇护者。
但阿纳托利最后只是叹气。
他解释:“曙光之主拉拜阁下,人族信奉的神明,掌管破晓、希望与太阳的光明神——你啊,可千万别对其他人问这种事,哪怕装也要装起来,现在这个时代,很多信徒都非常激进,容不得他人对神明的半点诋毁。”
说罢,阿纳托利有些惆怅。
他舍不得生气,于是汲光那句问话,只让他感到难过:
“是因为九柱神的各位阁下几乎都已经销声匿迹了吗?越来越多的人已经抛弃了信仰,你曾经生活的地方,是否已经是信仰稀缺的环境,所以你的长辈才完全不教导你、让你在神学上如此欠缺?你看着也就十五六岁,竟除了选中你成为骑士的缇娜阁下,其他都一概不知,由此可见……”
汲光眼睛瞪得圆滚滚的,他满脸不可思议,并发出了抗议的声音:“等等,你在说什么,我二十了!哪里像十五六岁的小孩啊!?”
“……”阿纳托利卡了壳,一时间都顾不上难过。
他也瞪圆眼睛,眼底满是震惊,用更加不可思议的语气道:“……你和我同龄?”
汲光叫起来:“对啊,很奇怪吗?我也就比你矮一点啊!哪里看着不像同龄?”凭什么我无缘无故小了个四五岁。
“哪里像啊!?”阿纳托利喊得更大声。
两人面面相觑,互相僵持。
阿纳托利想:哪里像?哪里都很像啊。
柔和的五官,清澈没什么阅历的神情,圆润微翘的眼型,几乎看不到细纹的皮肤。
就是哪哪都给人一种年轻的感觉。
所以不管是默林还是阿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