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可口。她想起那滋味,舔了舔唇,挣扎几分后才咬牙道:“…成交!”话落,裴敛这才从里头夹了三片,放进了她碗中,其他的便放得远远的了。姜钰雪看着面前这三片瘦小的猪肉,嘴都扁了,但身体却又很老实,一边呜呜呜地哭着,一边夹起来吃进嘴里。
“好吃吗?"裴敛托着下巴,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姜钰雪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抽抽鼻子,不甘却又老实地回道:“…好吃。”话落,其他三人纷纷无奈地抚着额头,笑出了声。看着家里人纷纷倒戈,姜钰雪低头吃着肉,愤愤地撅起嘴,暗暗骂道。坏男人!带坏我全家!
几人用完晚膳,便各自回了屋。
裴敛在下人的带领下去到姜钰雪的寝屋沐浴,而姜钰雪则跑去李兰惜那粘人了。
“粘人丫头。"李兰惜怜爱地看着怀里的小女儿,温声说着。姜钰雪乖巧地窝在李兰惜怀中,甜甜地撒着娇:“嘿嘿嘿,喜欢娘亲。李兰惜看着已经亭亭玉立的女儿,心中暗暗感慨着。她身子不好,就盼着能看到这个小女儿嫁户好人家,这样她就算死也放心了。如今见到她同夫君两人卿卿我我的,心心里很是高兴。“雪儿,你同小世子处得如何呀?阿娘看你们关系挺好的。"李兰惜问道。姜钰雪没料到她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一下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支支吾吾回道:“挺、挺好的……”
“嗯?"李兰惜见她这样,便只定是有隐瞒,开口道,“吵过架?”姜钰雪一愣。
不愧是她娘,也太准了。
姜钰雪视线飘忽不定地在地上扫着,抿着唇回道:"吵、吵过…”李兰惜追着她的视线,试探道:“谁先吵的?”这一下扎到姜钰雪心窝里了。
他们俩总共就吵过三次架,每次都是她先招惹的人家。她努努嘴,不想把自己的罪行说出口,干脆无赖道:“都和好了!我都和他和好了!我们关系挺好的,可好了!娘亲就不要担心了!”说完,她一头扎进李兰惜的怀里,羞赧地不敢抬起头。“哈哈哈哈。"李兰惜好笑地摸了摸她的头,又问道,“那……王府可有催你生娃娃?”
“啊?“姜钰雪惊吓地抬起头,结结巴巴道,“娃、娃蛙……什么娃娃?才没有呢!”
闻言,李兰惜轻轻松了口气,说道:“那就好。我还想着你还小,再玩几年,两人多多培养感情,以后生的娃娃才亲。”姜钰雪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好愣愣地点点头。她娘亲想得实在是太远了些。
他们哪有什么几年啊。
那日他都说了,等到婚期一年的时候,两人是要和离的。裴敛在下人的带领下进到了姜钰雪的寝屋。他今日天不亮便开始忙碌,又马不停蹄地赶到这来,身上染了不少尘土,便先让下人给他备水沐浴,自己在这寝屋候着。早在王府时,他便觉得她的寝屋实在是装饰得花里胡哨的。现下,再看看她在姜府的寝屋,竞觉得王府的装饰还显得保守了许多。梨木椅子上要垫着钩花边的碎花凉垫,木架上的花瓶是五颜六色的琉璃瓶,插满了开得热烈的各种花卉,柜子上放满了各种各样的动物木雕。再往深一些,最里面的雕花的檀木床架上,珠粉色的轻纱帘子吹挂着,其上用白线绣了繁星花雨。大包小包的香囊挂得到处都是,屋内满是清甜的柑橘花香。
裴敛在这阵香气中卸下衣物,泡进浴桶中。方才备水的下人说过,今日给的浴盐是姜钰雪平日爱用的那款。他从一旁的碟子里抓了一些抹在身上,闻了闻,轻轻叹了声气。不是,不是她身上的味道。
“哇啊啊啊啊!!!“忽的,身后传来姜钰雪的叫声,“你、你怎么在我屋里穿衣服啊!”
她本是从李兰惜那回来,想进浴室唤人备水沐浴。结果,甫一进到这浴室的屏风后,一个赤裸着上身的男人便闯进她眼帘中,吓得她忍不住叫出来。
裴敛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逃窜到屏风后,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的模样,说道:“不脱衣服我怎么沐浴?况且,不是你要求的,让我今夜与你一起睡吗?姜钰雪怯怯地眯着眼,没敢看仔细,探出半个脑袋对他说道:“那、那你什么时候好?我也想沐浴。”
话落,裴敛从浴桶中站起身。
“啊啊啊啊!"姜钰雪吓得捂住眼睛,连连后退。裴敛抬手将架子上放着的浴巾抽了过来,将身子挡住,说道:“你不想看,便不要探出头。看了还要倒打一耙,无赖。”他说着,擦干了身子,穿着中衣送出了浴室:“我好了,你去吧。”姜钰雪缩在屏风后死死捂住眼睛,分明看不见,还不忘反驳道:“我才没看!你注意点你的清白!”
她说着,突然听见本走远的脚步声又返回向她靠近,吓得忙后退了几步,后背抵在了屏风上。
对方身上的香气贴近她,随后在她耳边响起低低的声音:“等会熄了灯再上来,知道吗?”
铺散在耳边的气息中还残留着沐浴后余下的热气,痒痒的。姜钰雪还未反应过来,周身围绕的热气便退散而去,脚步声走远了。待姜钰雪洗完时,已是三刻钟后。
她换了身夏制的轻薄中衣,从浴室走回到寝屋,一边理着头发,一边唤道:“殿下,我好了。”
然而,屋中却不见他的身影。
她正疑惑着,转身看向自己的床榻。
珠粉色的床帘不知何时已经被人放了下来,夏夜的晚风徐徐拂过,吹起帘子的一角。
姜钰雪看了看榻边摆放整齐的鞋子,听见里面隐隐传出绵长的呼吸声,顿时明白了榻上躺着谁。
这人怎么擅自躺到她榻上呢……
他睡榻,那她睡哪…?
她想着,看了看角落放着的那张小小的矮床,轻叹一声。罢了,他是客人,她睡小床就是了。
她厥厥嘴,宽容地放任了他一把,悄悄地熄了灯,转头掀开床帘,打算从榻上拿下一条毯子盖身用。
忽的,一只温热的手握上她的手腕。
榻上的人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墨色的双眸静静地看着她,慵懒地沉声道:“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