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道:“彩霞,乌赤,你二人随青棠姑娘再探孤鸣山禁地,务必将人救出。”“是,属下听命!"一袭彩衣的女子和一袭红衣的乌赤上前行礼。惊雨此时若是还醒着,定会发现这一袭彩衣,面容姣好年轻的女子便是那百花楼打扮成老鸨的花妈妈了。
青棠心中顿时大松,拱手致谢,随后跟着那两名教使出了大殿,离开前她扭头再看一眼,触及那双冰寒漆黑的眸子,飞快转开视线,紧跟着走了。曼罗收回视线,垂眼见还剩三名教使,便问道:“苗疆教内现下如何了?”一袭蓝色苗衣的青风上前回道:“回教主,圣教内一切正常,右护法苍月大人将教内打理得井井有条,九黎教内定不会给教主复仇添任何麻烦。”曼罗颔首,一袭紫衣的谷水上前,“教主,如今您已归位,中原境内十二坛主欲前来总坛拜见您……
曼罗打断他的话,“让他们各司其职便好,本座若是想见,自会前去寻他们。”
“是!"谷水行礼退下。
曼罗起身往侧殿走去,“杨坛主与寒凌随本座来,其余人都退下吧。”“是。”一袭白衣白发的少年和一袭黑袍的总坛坛主走上前,跟在玄月与曼罗身后。
“恭送教主。“大殿中众人齐齐行礼。
曼罗走出总坛,夜幕低垂,微风吹起她的衣袍,她转身,反手扣住寒凌的手腕,三指搭上脉搏,“你太过急功近利了,再练下去,只会走火入魔。”寒凌沉默,他急着练功,全因五使里就他功夫最弱,帮不上教主任何忙,他才如此急切,以至于差点走火入魔。
曼罗放开他的手腕,“你回苗疆吧。”
这下寒凌急了,“教主为何要赶我走?我不走!”曼罗转身继续往外走去,“你并非中原武林的人,这些事不该你掺和进来。”
“另外四使也并未是中原武林之人,为何他们能参与进来?”“他们虽不是中原人,可他们的至亲却都死在了中原武林这些虚伪的正派人士手里,而今能复仇,手刃仇人,如何不能参与进来?”寒凌抿唇,“我不想走。”
曼罗停下脚步,转头看了他一眼,“我的话,你也不听了?”寒凌苍白的嘴唇蠕动了片刻,在越来越强的威压下,最终还是垂下眼,搭肩行礼:“属下遵命。”
寒凌退下后,曼罗仰头看了会儿天幕,出声道:“孤鸣山如何了?”杨坛主上前,搭肩行礼后回道:“禀教主,孤鸣山无一处完好之地,但死伤人数较少,因当时钟离家的人都不在山上…”“教主,要不属下带领弟子们现下冲上山去补上一刀?“杨坛主摩拳擦掌。“弟子们都安全撤回来了?”
杨坛主摸不清头脑,但也点点头,“都撤回来了,无一人受伤。”“那就好。"曼罗顺着廊道继续前行,“既然都回来了就不必再去送命了。”“若不是今日事出突然,身份暴露太快,否则高低也得让这老贼尝尝我姬家的毒。”
玄月懊恼道:“教主,都怪我……
“不怪谁,能安全回来就不错了,灭门之仇,本座要慢慢报。”钝刀子割肉,慢火烧蛇,先从内心折磨起,让他日日活在惊恐中,才能平了姬家一百三十八名冤魂。
孤鸣山上是彻底住不得人了。
待钟离浩几人回到崖上,放眼望去各座山头皆是火光冲天,弟子们的惨叫声也都随着夜风传入到众人的耳朵里。
钟离梅和钟离雷脸色霎时一变,不等钟离浩安排,身影一闪,脚踩轻功下山,各自前往楼内查看情况。
钟离梅一进飞花楼便遇上霜降在忙着救人,她上山最早,被暗卫带出来时就上来了,这会儿往返各处山头救助那些被困弟子。君山门前的广场上聚集了许许多多伤亡弟子。药神阁中只有奚容槿与小满并未受伤,其余医者多多少少都受了些不同程度的烧伤,二人穿梭其中,为受伤弟子包扎伤口。药神阁也早已被炸为平地了,奚容槿摸了摸胸口,好在他听到孤鸣山主殿中天门传来爆炸声时便觉不对,赶忙冲回药房将此前研究的毒方与部分解方全部收了起来,才不至于消散在大火之中。
小满包好一名弟子,仰头便见奚容槿怔怔地看着药神阁,她想起从前,抿了抿唇,继续包扎。
中天门前,钟离浩静静站立,望向那座火光冲天的大殿,下一瞬,他猛地吐出一口血,钟离家百年基业,就这样被魔教给炸毁了,叫他怎能不气?“掌门!"凌霄赶忙扶住钟离浩。
“掌门!"掌门!"几名中天门的弟子灰头灰脸跑了过来。钟离浩抹了一把嘴角,就地坐下,吩咐道:"助我疗伤。”凌霄和弟子们急忙围着他席地而坐,双手起势运功,往中间的掌门输送过去。
钟离浩也同时运转起功法,调理内息。
整座孤鸣山要说还有一处完好无缺之地应当就是后山钟楼了,但也只钟楼还好,七杀营与暗卫营照样被夷为平地。
钟离雪最后上来,一袭白衣早已沾上灰尘与鲜血,三千青丝也尽数被狂风吹乱,说是狼狈也不为过。
处暑跪在后门边,旁边的狼窝里闪电还在呼呼大睡。见得他回来,处暑垂下头,“属下失责,请公子责罚!”钟离并未理他,往内殿去的脚步一顿,继而看向食案上早已凉透了的食盒。他说回来陪她吃晚膳。
她也答应了他,等他回来一起吃晚膳。
他定定地望了会儿,就在处暑以为他家公子要先去换衣时,钟离雪仍旧身着一袭脏衣,缓步走到食案前,如同往常一般,打开食盒,将里面早已凉却了的饭食端了出来,都是两人平日里爱吃的小菜。他端起碗,头一次觉得世间所有饭食,都味同嚼蜡。处暑怔怔地看着他,他自进了七杀营,到后来跟在公子身后那许多年,从未见到过公子这般了无生趣的破碎之态。
他喃喃道:“公……”
钟离雪毫无反应,仍旧机械地咀嚼着碗里的,筷下的食物。他整个人平静得可怕,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