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回到座位,悄声告诉姜访云小票都保存好了。
“回公司报销。”
林疏雨点头,拿起热毛巾擦了擦手。
没多久,翟繁和廖丁的说笑忽停,林疏雨感觉到两道视线同时落在了自己身上,抬头,翟繁开口。
“小林回来了啊,刚才你离席,可是错过了一圈,这杯是不是得补上?'林疏雨没想到还是有这个环节,她尽量体面:“翟总,我酒精过敏,抱歉。”
“诶。"翟繁拖长了调子,“这个理由我听了几百遍,咱们这行讲究的就是个实在。一杯,给我个面子。”
这种场合见怪不怪,廖丁也在旁边帮腔,带着一丝无奈的提醒,这杯酒不喝之前的努力可能都要打折扣:“没事,就一杯。”姜访云要起来给她挡,翟繁先一步制止。
似乎安静几秒,林疏雨唇角的笑也僵硬了些,想起包里的药,她智能咬咬牙举起杯,声音尽量保持平稳:“翟总,我酒量不行,就这一口聊表心意。说完,林疏雨将杯口凑近唇边,辛辣的液体瞬间灼过喉咙,带来一阵强烈的刺激,杯底的液体还有一些剩余,脸却已经烧起来。“好!"翟繁满意,带头拍了下手,“这就对了嘛,还是懂事的。”林疏雨没想到自己酒量还行,那么一杯白酒,除了脸上不太对后竟然头脑清明地站到最后。
这种清明是指思维的清明,但太阳穴还是嗡嗡的像装了个弹簧。姜访云和林疏雨先出了包间,姜访云拧了一瓶矿泉水扶着林疏雨:“药呢,先吃一片。”
林疏雨坐在大堂喷泉后的沙发,柱子半挡着身子,低头嗯了声回答。她抠药的动作慢吞吞的,怕姜访云没听见她说话,又嗯了一声,更用力。姜访云失笑,又心疼,拍拍林疏雨肩膀:“委屈你了。”这种事就是很难讲,她再怎么护着也不能一人定全局。林疏雨摇摇头,小声说没事。
“明天周末,好好休息。”
林疏雨想了想,又点头。
姜访云回头看看,廖丁和翟繁还没出来,她问林疏雨:“怎么回去,自己坐车行吗,还是和我一起先送你。”
林疏雨没吭声,手指摸摸口袋,姜访云看见她动作,帮林疏雨拿出手机:“这个?”
“对。”
面容解锁嗖的一声,开了。
姜访云在旁边看着,揪心的替林疏雨别了下头发:“找谁来接,我帮你打。”
林疏雨嘴唇动了动,她没听清,靠近,才听见一声如雪落轻轻地嘟囔:“我老公。”
姜访云:..….?””
“谁?“她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
林疏雨眨巴眨巴眼,艰难吞咽了一下喉咙的烧痛,一字一字,大声说:“我老公!”
喝醉了。
姜访云懂了,是真醉了。
林疏雨的置顶是家人和聂思思,因为和谢屹周刚刚发完消息,现在聊天框在最上面。
很容易就点进去,头晕,就能看到这里,通话键怎么也找不到,姜访云没办法只能放弃不看人手机隐私的原则快速给她点了一下。「男朋友升级版」六个字嗖地跳出。
小女孩谈恋爱就是甜,这是她第一反应。
对面人接得异常快。
“喂,疏疏。”
林疏雨想回,可力气耗尽,她大脑指令嘴巴张开发声,耳朵却听不见一个音节,脑袋垂耸着,姜访云接过来:“喂你好,是疏雨的男朋友吗,她有点醉了,你方便来接一下吗,地址是一一”
姜访云刚要报出完整地址,旋转门处出现了一个黑色的高挑身影。男人穿着一件剪裁极佳的大衣,长度及膝,面料是那种一眼便知道价格很贵的,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
他肩宽腿长身形挺拔,冷冽的气场还带着一身室外夜风的寒意,在明亮灯光下格外显眼。
姜访云声音停顿,见男人偏头,似有预感,毫无偏差地落在了她们的位置,更准确的来说是蔫了吧唧的林疏雨身上。他的出现太过突兀,可目的又是那么明显。像一颗冷锐的黑曜石落入温吞的溪流,让周围的嘈杂都为之一静。电话扣在男人耳边,声音从姜访云这里传出:“谢谢,我过来。”通话可以结束了。
姜访云看着这就出现在眼前的人愣了好几秒。谢屹周站在林疏雨背后,皱着眉的人仿佛有感觉,闭着眼睫微动,嗫嚅:″谢…屹周?”
被喊的人蹲下身,手绕过林疏雨背后轻拍,扣着她脖颈压在自己肩膀,沉默几秒:嗯。”
林疏雨僵硬了一晚上的肩膀终于松懈,她就安安静静地窝在谢屹周颈窝,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沉浸在他的气息里。
谢屹周没动,抱着林疏雨垂眸,棱角分明的五官匿于暗处,看不清眼底情绪。
也是又过了一会儿,在姜访云想先离开时,听见谢屹周再次开口。“不是告诉你不能喝就一口都别碰。”
大概是能依靠的人来了,林疏雨没再强撑,难受劲儿上来哼哼着。“把自己搞得乱糟糟的。“谢屹周揉了揉她后颈软肉,起身将人打横抱起。姜访云觉得自己要解释几句:“今晚的客户有些”谢屹周又不是没经历过这种场面的,更不能怪林疏雨领导带她出来工作,何况都是女性有些事情也是无奈:“了解,感谢照顾。”姜访云笑了笑:“她刚吃解酒药,回去可以煮点汤给她喝。”她收回视线时,忽然一瞬间看到了男人左手无名指同样带了一个戒指。目光跟随,廖丁和翟繁同一时间下楼,他们两个喝得最多,旁边还有个秘书帮拿的衣服。
谢屹周抱着林疏雨走得不快,他怀里的人勾着他的脖子,眯着眼不知道在絮叨什么,反正就看见谢屹周低着头,尽量靠近去听,还笑了下。翟繁余光瞥见那个影子,本没在意,继续和廖丁笑着。灵光突然在脑子里一现,翟繁神色微变,再看向正门,猛然大步向前:")小….小谢总?”
林疏雨迷迷糊糊:“有人和你一个姓。”
她又觉得:“但肯定没你的名字好听。”
她是醉了,谢屹周知道她酒精不耐受所以也从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