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别爬了,让他帮忙把你送回客栈吧。”“那你呢?”
她这次誓要登顶,“我自己爬呀,这么多人呢没事。”李沐晴心有余而力不足,“不是,你身体真的行吗?”就连马越泽也怀疑地看向她,“顶上的氧气更加稀薄,路也不好走。”她眼角弯弯,冲两人摇了摇头,“不行的话中途我会停止的。”“这样吧,我们俩在山下等你,你如果有什么情况给我打电话,我来接应你。"李沐晴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在马越泽身上,这是个相对万全之策。李沐晴慢慢扭头看了一眼他,眼眸中含着感激之情。“好,谢谢你。”
“一定注意安全,慢慢地爬。”
“快下去吧。”
看着还沉浸在拍照中的短发女生,她微微叹了口气,看了下时间已经将近九点,太阳已经升起,照在人身上倒是给了些热量。陈语宁看着周围聚集的越来越多的人,她起身去找短发女生,“我下午还有行程安排,先往上爬了,你们俩不用等我,按自己的时间就可以。"风有些大,陈语宁拔高了些声音,忽然觉得眼里多了几颗星星,这是不妙的症状。
短发女生正在看手机里的照片,听到陈语宁要先走也没说什么,刚才在山下她表达了想让陈语宁全程给她拍照的意思,但是陈语宁从疏离又客气的态度之中,她看出来这位姐姐对他们俩不是很热情,也就没再说什么,客气了几句让她注意安全。
告别众人,陈语宁背起她的行囊上了路,这个栈道不长,十五分钟左右就能爬上去,可在仰视看层层的阶梯,犹如泰山望不到头的十八盘一样,让人心生抵触。
我一定可以。
她缓步地向上爬,眼中的星星逐渐消失,之前的种种表现她知道是高反的症状,如果再不谨慎点,她都在考虑要不要下山。背包里三罐氧气瓶是她的唯一寄托。
一步两步,耳边只有呼呼的寒风,脚下踩着台阶上的积雪,嘎吱嘎吱的声音传到大脑里,代替了周围游客交谈的声音,在这个海拔高度上,大家交谈也仅限于几句而已。
在寂静的心跳中,伴随着时间的流逝,陈语宁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只觉得心跳渐渐有些加快,笨重的冲锋衣好似压制住了胸口顺畅的呼吸,她放缓了脚步,寻了一处人少的栈道角落处,靠着栏杆缓一下。她将冲锋衣的拉链往下拽了些,脱离了衣服的桎梏,好似才感觉心跳恢复了规律。一看手机已经过去了将近半小时,抬头再看看往上的台阶,好似遥遥无期。
寒风伴随着缺口渗进了身体,深入骨髓的冷风好像要把四肢都封印住,也只是几秒钟她就把拉链拉至最高处。
她可不想冻死在这半山腰。
周景宸马不停蹄地赶到了雪山下,连身上的防风冲锋衣都是在山下现买的。他担心陈语宁出院后身体会出现高反症状,在索道排队的时候从来没觉得时间过的如此之慢,一向稳重如山的他额头间竞有了一层汗珠。其实他更怕的是两人会再次错过。
到达索道观景台的时候刚好九点一刻,周景宸一秒也没敢耽误,马上就往栈道上爬。
常年保持锻炼训练的他,在这个海拔高度上,在凛冽刺骨的寒风下,也觉得有些冷,但好在除了冷之外没有任何不适的症状。他把爬栈道的速度保持在中速,即使自认为自己身体素质不错,也不敢在大自然面前妄自菲薄,更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什么差错。他穿梭在人流当中,即使是中速,也比其他周围多数人快很多。忽然在前方传出了几句对话。
“不知道陈语宁一个人能不能行,不然你去陪她一起吧,我自己下山。马越泽这次直接握住了她的手,“眼下的情景你比你的朋友更需要我。”你尔……”
周景宸下意识的看向声源处,只见一位男生搀扶着一位女生,女主吸着氧缓慢地走着。
他突然松了口气,两步一个台阶他就走到两人的身前将墨镜和口罩摘下,露出锋利的五官,方便让她认出自己,然后叫了声,他的音量控制的很好,不会因为对方乍然听到而惊恐,“李沐晴。”
“周景宸?!你回来了?”
“陈语宁呢?"他并没有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那个荒谬的想法忽然浮现在脑海中。
顾及到李沐晴气息不稳,马越泽看着这个跟自己身高不相上下,气场却异常强大的男人,开口替她回答,“她一个人往上爬了,“又低头看了看手表,“应该比我们早十分钟左右。”
“她一个人?"周景宸问。
“对。”
真是长胆子了,敢一个人爬雪山。
“你快去找她吧。"有他在,李沐晴这颗心总算能咽到肚子里。“好。”
脚下速度在变快,他知道陈语宁应该还没有爬到终点。其实陈语宁在歇了一会之后再爬明显感觉到有些力不从心,都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爬山更是如此,有时候不仅是体力问题,更多是心理因素她倒是憋着一口气,想着爬到顶,但是身体已经接近极限,连呼吸频率都比平常多了一倍。脚步渐渐变得沉重,陈语宁挪到围栏旁,以防晕倒后砸到后面的人。
她不敢耽误,知道自己缺氧了,身子靠着围栏,手里想去拿背包里的氧气瓶。
身体和意志都在接近极限的时候,人往往是最脆弱而又最强大的。脑海中会不断放映不断思考自己想做还未做的事。她鼻子一酸,忽然想陈父和陈母了,想吃他们做的红烧鱼了。但是她此刻更想周景宸,为什么老天不能让他们早些团聚,一起来到这里,这样的话自己肯定不会搞得这么狼狈。一个人碰到困难的时候总会莫名其妙感到洪水般涌来的委屈。等到鼻子上感受到湿意,她才发觉自己流了泪,用带着厚厚的手套去擦泪水,手套坚硬而冰凉的触感让自己更加难受。她告诉自己不能继续哭,因为在种状况下会加重缺氧。
衣服的厚重让背包像是黏在了身上,摘了好几次都没摘下来,接踵而来的不顺心让陈语宁彻底颓了。
她挥手胡乱抹了一把泪水,刚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