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自己送到老婆那儿,场景属实是有些滑稽。
但楚易则就是想见到蒋琦鸢,他想抱抱她,他还有好多好多的话想和她说。关于过去,关于现在,关于未来的。
楚易则的目光渐渐清明,他揉了揉眉心,又变得克制。在回来的路上积攒的那一肚子话,却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他骨子里就是一个保守又克制的人,不喜欢虚头八脑的东西。比起那些浮在口头的爱意,他更喜欢用行动表达爱。在床上竭尽全力地伺候她、取悦她,在生活中无微不至地照顾她,把最好的东西都买给她,让她每天不用操心,开开心心地挥霍享乐。
蒋琦鸢呆呆地看着她,哀叹一声,“你不想我提他就算了。”她拢了拢身上的毯子,换上衣服要让陈妈给他煮点儿醒酒汤暖暖胃,却被他圈着腰捞了回来,“不用,好很多了。”蒋琦鸢拗不过他,只好光脚下地给他倒了一杯温水,“多喝点水,促进代谢。”
“头还疼不疼?还用我给你按按吗?”
楚易则接过那杯水,温水下肚,胃里也和缓一些。他殷切地看着她,蒋琦鸢便坐在沙发上,轻轻给他按摩,男人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老婆的垂爱。
“以后不许再喝这么多,再喝的醉醺醺的回来,你非给你撵出去。幸亏你回来的时候没让我爸看到,不然你看他会不会给你好脸色?”蒋彭华这些年特别注重养生,甚至有些信禅信道,不然也不会找这么个人杰地灵的院子自己住。
蒋彭华不喜欢饮酒,认为酒即放纵,也经常教导蒋琦鸢和蒋莉少喝酒。但是蒋莉天生就是个反骨,尤其在他这个当哥哥的面前更加叛逆,自然是管不住。蒋琦鸢平时也爱喝酒纵欲享乐,但是为了避免气到古稀之年的老爹,在他面前还是会装一装的。
楚易则攥住她的手亲了亲,“小乖,不让我抽烟就算了,以后也不让我喝酒了?”
楚易则年轻的时候烟瘾很重,尤其是内心烦躁的时候,更喜欢一支接着一支地抽。
起初蒋琦鸢也没管过他,刚在一起的时候,她压根懒地拿女朋友或者未婚妻的身份来多管闲事,没准还在心理诅咒他早点抽烟抽死了,这样她就不用嫁给他了。
她正式提出不让他抽烟是感怀楚越霖的时候,那天他还不知道家里的小妻子用了五六根验孕棒,根根都是两道红杠。晚上,楚易则应酬回来,卧室内的灯早已经熄了,只留下门口的一道灯带。男人蹑手蹑脚地洗过澡,掀开被子,习惯性地把她抱在怀里,然后抬手去解她睡衣的纽扣。
哪料蒋琦鸢突然踢了他一脚,抵着他的胸膛泪眼汪汪地看着他。他以为她受了什么委屈,连忙把她圈在怀里一边亲,一边安慰她。亲着亲着,他就想要她,结果她从他怀里挣脱开,翻过身背对着他默默流泪。楚易则其实有些慌乱,他不知道他又哪里做错了,惹到了她,便用一贯强势地手段,硬生生地掰着她的胳膊让她面对着自己,“小乖,到底怎么了?蒋琦鸢气得在他脸上打了两巴掌,“你以后能不能不抽烟了,难闻死了。楚易则押着自己的睡衣闻了闻,身上只有一股淡淡的沉香味和沐浴露的味道。他以为是他鼻子不够灵敏,便掀起被子打算下床再洗一遍澡。他刚起身坐起来,身后的蒋琦鸢突然在后面抱住他的腰,把头贴在他的后背上。
“小乖,到底怎么了?”
蒋琦鸢手攥得牢牢的,缓缓松开,把那根验孕棒塞进了他的掌心。楚易则受宠若惊,借着微弱的光线看着上面的两道杠,手微微发抖,转过身捧着她的脸傻笑。
蒋琦鸢看他那个傻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跋扈着说:“反正以后就是不许抽烟。”
自那之后,楚易则再也没碰过一次烟。
楚易则二十八岁开始戒烟,不废吹灰之力就成功。没想到二十年过去,他又被要求戒酒。
“小乖,我不喝你也不许喝。"楚易则逗她。果不其然,蒋琦鸢瞬间就炸毛了,这个老东西管天管地就罢了,现在居然连她的口腹之欲都要管,未免太过分了些。“我那是不让你喝吗?我是让你少喝,少喝!”“好了好了。"楚易则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知道了,老婆,你说的我都记下了,记在了这里。”
楚易则拉着她的手盖在了自己的心脏上。
蒋琦鸢睨了一眼他,收回自己的手,“好了好了,喝点儿破酒肉麻死了,我去给你放水洗澡。”
楚易则正在兴头上,洗澡的时候难免又和她折腾了一番,次日一早起床的时候,男人后背上新添了几道抓痕。
楚易则不爱睡懒觉,醒了之后亲了亲还在熟睡的女人就出去和蒋彭华一起锻炼,顺便在岳父面前刷一些存在感,获得一些好感。而蒋琦鸢则是被电话声吵醒的。
她抬手在床头柜上摸到手机,睁开眼一看才发现打电话的是楚东扬。楚东扬很有分寸,一般很少会直接给她打电话。平时即使是真有要紧事找她这个儿媳妇,也一般会打到家里。
所以她立刻就敏感起来了。
女人揉了揉惺松的睡眼,从床上坐起来,清了清嗓子,“爸,有什么事吗?”
“阿鸢,易则好些了吗?”
“嗯,昨晚喝了醒酒汤就没事了。您找他?”楚东扬避而不答,“易则出去锻炼了?”
他对楚易则的日常作息有一定的了解,知道他是个极度自律的人,早晨一定会健身。
“对,您找他有什么事吗?”
蒋琦鸢觉得楚东扬像是在故意和她打太极,她手扶额细细地思索着。楚东扬笑了笑,回答她上一个问题,“阿鸢,其实我是有事找你。”“您说。”
蒋琦鸢敏锐地蹙眉,冥冥之中对楚东扬这个突如其来的电话有一些预感。“阿鸢,本来有些话昨儿我就想私下和你说说,但你没回来,所以只好和你电话里说。”
“您但说无妨。"蒋琦鸢掀开窗帘,看着窗外早已天光大亮。楚东扬轻叹口气,把手里那枚白色的棋子放在棋盘上,他冷静地说:“是关于青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