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形体的变化，而是某种内在的，难以言说的变化。赤海灵最擅长人际交往，在细细观察后，发现这个机器人虽然在语气和形态上虽然没有任何变化，表情却微妙地生动了一些，周围有些小骚动的时候，她还会小幅度地转过头，以不让人起疑的方式默默观察着，颇有些乐在其中的样子。
看来，这不是简单的故障，而是凯瑟琳的“意识”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被某种存在占据了。
能做到这一点的必然不是泛泛之辈，而赤海灵目前能确认的，也就只是对方并没有「博士」身上的那种淡漠的疯狂和恶意而已。
但这，就已经足够让她赌一把了。
须弥城的冒险者协会前，突然扬起了一阵大风。周围的人都被吹得睁不开眼，也自然没有注意到，一个浮浪人打扮的身影在夜色里翻进了冒险者协会的前台。
“你好，凯瑟琳，”赤海灵隐藏在了阴影里，蓝色眼眸里的金色瞳孔带着几分审视，直勾勾地盯着面前这个有了灵魂的人偶，“我想挂一份委托。”
她注意到，“凯瑟琳”诧异的眼神在她没有戴着「虚空」的耳朵上停留了一会：
“我想要知道，花神诞祭当晚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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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万没有想到，教令院门口迎接小吉祥草王和她的，即不是被她们策反大贤者助理的塞塔蕾，也不是负责安保的「三十人团」，而是「博士」和被他控制的须弥城民众。
面对无辜的人民，荧当然无法出手。关键时刻，纳西妲挺身而出，毅然断后，解除了「博士」对人民们的控制：
“你们先出城去！”
听到这话，荧一跃而起，操控着风之翼飞出了城。不知何时，天空中已经布满了风场，而她也自然在极短的时间里飞到了安全的地方——
见到了操控着风场的八百赤海灵。
“嗨，旅行者，”见她平安落地，空中的风场立刻消失，“看在小吉祥草王的份上，这次就不要对我这么警惕了好吗？”
荧还是没有放松。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提供如此及时的救援，赤海灵确实是知道她们的计划的。可问题就是，她到底是纳西妲那边的，还是「博士」那边的？
“小吉祥草王没有和你们提过吗？我就是她准备的，专门负责协助你的后手。因为她说了，你们知道「花神诞祭」那晚的真相。”赤海灵看出了荧的想法，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我的目的也没有变化，只是想和你们交换情报而已。”
“你想要知道「花神诞祭」那晚的真相？”荧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没错。那天晚上，全城的人都睡得很死，死到对外界的动响没有丝毫的反应。”赤海灵表现得很坦诚，“虽然没有证据，但那天晚上的事情，应该和「博士」有关吧。”
“嗯。。。确实如此。”如果赤海灵真是「博士」的人，想必也不会问她讨要这个情报。加上她一直以来呈现出的，对「博士」的敌对态度，把这件事告诉她的风险还是很低的。想到此处，荧开了口：“「教令院」和「博士」把人们放进了一个不断循环的梦境，为的就是利用「虚空」收割他们的智能。”
“原来如此。。。”
赤海灵低头沉吟。她来到须弥，就是为了寻找「散兵」，而此刻，她觉得自己已经离目标很近了。。。
“喂，我们已经把你要的情报告诉你了，你可不要耍赖，”派蒙打断了她的思考，“也该把「愚人众」的情报告诉我们了吧！”
“哦，这是当然。让我想想。。。”赤海灵并不讨厌派蒙这样率直的孩子气性格，“那我也说一个有关「博士」的情报吧。”
“丑话说在前，若是你说了我们已经知道的情报，我们可是不会买账的。”
“这个情报，即便是在「愚人众」里，也没有很多人知道。”赤海灵神色晦暗，擅长欺瞒的她罕见地在对手的面前流露出了几分恐惧，“「博士」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为了保留自己观察世界的全部视角，他把自己的各个年龄做成了「切片」，每一个都是独立的个体。”
“等等！也就是说。。。「博士」有很多个？”
“是的，为了制作「切片」，他在我们身上做了很多试验。。。”赤海灵毫不掩饰自己对「博士」的恨和惧。这份情绪绝非作伪，而她，就是要利用这份情绪来博得一些信任和同情：“那种疼痛，我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忘却，若是我足够强大，我一定会。。。”
说话的同时，赤海灵也不着痕迹地观察着两人，见她们确有几分惊讶和同情，就立刻稳定了心神，褪下了狰狞的面容：“抱歉，是我失态了。”
“这个情报对我们来说很有用。”荧顿了顿，显得友善了一些，“谢谢你，八百赤海灵。”
“不必如此客气。不出意外的话，我一定还有需要你们帮忙的时候。”赤海灵笑着回应，“而且，这个情报对我来说也很有用。。。”
根据她对「散兵」和「博士」的了解，两人的目的，已经不难被推理出来了——
而因为「博士」的阳谋而抵达须弥的她，也没有必要再躲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