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好难过。
“怎么不说话?”两秒后,荆荡好听的声音盖过噪音和其他人的说话声,清晰地从听筒里冒出。
“没有,”易书杳孤单地看着烟火,她一听到他的声音就忍不住想见他,思念像汹涌的洪水般袭来,她大着胆子问,“我可以和你打视频吗?”
荆荡那边顿了顿,好几秒没说话,直到“59分”变成零点,新年的时刻来临,他说:“现在不方便。”
“喔,”易书杳的声音低低的,更不高兴了,但还是跟他说了句,“新年快乐呀荆荡,今年顺顺利利的。”
荆荡嗯了声,他那边又传来了吵闹的说话声,听着好像有人在叫他。
易书杳咬着唇角,说:“你很忙吗?那我先挂了。”
他那边短暂的一小会没说话,易书杳期待他能挽留一下她,却听到他说了个好字,然后电话就此挂断了。
这通电话不到两分钟,天空的烟花还是在盛放。心脏却有个角落在下雨。
易书杳感觉浑身没力气地蹲下来,还是仰头望着满天的星火,她眨了眨眼睛,默默地谴责荆荡一万个字。
怎么有这么坏的人呐!今天可是过年,到底在忙什么!他就有这么多事情要忙吗!连跟她发个信息,打个五分钟视频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真讨厌。
真讨厌。
易书杳吸了下鼻子,一边谴责他一边心不在焉地欣赏烟花。
就这么过去了一刻钟。
手机的屏幕忽然亮起。
荆荡拨了个语音电话过来。
易书杳望着屏幕,很坏地等了二十秒,才慢吞吞地按了接听:“干吗?”
“不干吗,”荆荡的低笑声透过话筒冒出,“你在干吗?”
“……”易书杳在心里说,这人还有脸笑?
坏透了。
“没干吗,”她问,“你的事忙完了?”
“差不多。”荆荡的语气懒懒散散的,携着一贯的漫不经意。
易书杳哦了声,坏坏地说:“事情忙完了终于有空理我了。谁允许你给我打电话了?只能打两分钟,两分钟之后我就挂。”
那边荆荡被她萌得不行,说:“打视频行么?”
“不行。”易书杳话是这么说,不过她太想他,还是将语音通话转成了视频通话。
下一瞬,他那张帅脸出现在屏幕上,兴许是网络不太好,五官不甚清晰,他看起来像在走路,手机一摇一晃的,画质虽然不好,但他还是好看得很勾魂摄魄,朝她投来视线:“易书杳,你这么口是心非的?”
“怎么了?不行吗?”易书杳把手机举高,努力地想看清他的脸,奈何他那边网络是真差,她努力了一会,发现还是看不清,遂放弃了,问,“你比赛赢了吗?”
“当然,”荆荡道,“手到擒来的事。”
易书杳弯了弯唇:“喔,恭喜你呀。”
“该恭喜的是你吧?”荆荡哼笑着扯了个唇,“奖牌是你的,跟我有一分钱关系?”
他随便说几句话就能让易书杳的心情由坏变好,她笑着说:“哦哦哦,这样子呀……那谢谢你了,你放心,我之后如果高兴了呢,还是会把奖牌给你玩几分钟的。”
“谢了,”荆荡说,“你是一个很大度的人。”
易书杳乐得眼眸弯弯:“当然啦。”
两人扯七扯八地聊了聊,时不时传出笑声。
美中不足的是,因着荆荡一直在走路,网络也很差,易书杳始终看不太清他的脸。
“哎,”易书杳看着屏幕,问,“你怎么一直在走路?去哪里呀?网好差,我都看不清你的脸。”
“看不清?”荆荡把手机靠近脸,他的五官被放大,乌黑的瞳孔清晰直锐,他的眼睛有些下三白,很冷,在烟花下有种另类的野劣感。
易书杳呼吸一窒,揉了揉手指:“可以看清楚了。”她专注地盯着他,只能透过手机缓解思念……如果,能在此时见一面就好了。
二零一八的新年,她最想第一个见的人,只有他。
兴许是今天累了一天,易书杳咬着嘴巴,直直地盯着他,越盯越想他。
原来当真正想念一个人的时候,打视频电话也缓解不了。
她好贪心,想真的见到这个人,闻到他的气味,摸到他的手,拥进他的怀里,亲口跟他说一声新年快乐。
哎,说到新年快乐,他好像还没有跟她语音说一句新年快乐的。
“荆荡,”易书杳把手机靠近自己的脸,说,“你好像还没有跟我说新年快乐的吧?”
荆荡在手机里笑了:“留着待会说。”
“啊?”易书杳蒙了,“什么待会说?”
“就以后,见到面再说。”
“那还有很久啊。”易书杳闷闷地说。
“你等着就行,”荆荡道,“不会让你等多久。”
“那也得等到开学呀,”易书杳望着手机里的人,他还在走路,茂密蓬松的头发被烟花的光照得像染了头发,她无声地笑了笑,又把手机拿近了一些,恨不得钻进屏幕里见他一面,“你到底去哪里啊?走了这么久还没走到吗?”
“差不多到了。”
“你是去找谁吗?还是去见谁。”易书杳心底又酸酸的了,她在这狂想他呢,他倒好,宁愿走了这么久的路,也要去见别人。
“没谁,”荆荡说,“就一笨蛋。”
“笨蛋你还走这么久去见啊?”易书杳心底更酸了,她愤愤地看着屏幕里的他,他走路的步伐加快,她又看不清他了,她的语气稍微变得不好了些,“那你把奖牌也送那个人好了,你去挂那个人的脖子上。”
没等荆荡回话,她说:“你把手机举近一点呀,我又看不清你了,你今天怎么回事呀,跟别人过完了除夕才想到我,”后面这两句话是口不择言将真心话说出来,易书杳囫囵吞枣地瞒过去,只重复地说,“手机近一点,让我看清你。”
荆荡那边只顾着走路,他好像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