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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2 / 3)

花,随手簪入鬓边,笑意清浅,语调慵懒:“今儿我去趟平昌坊,那群叫人听曲作陪的伎子们,也不知还有几个记得我。”

霜杏替她更衣,不敢多言。沈念之随手翻了翻首饰匣,挑了枚碧金钗簪上,随口又道:“叫鹊羽来。”

“是。”

不多时,一名玄衣少年快步入内,剑眉冷目,神色沉静。

沈念之懒懒倚在美人榻边,将手中一张帖子甩了过去,纸角在空中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落在少年掌中。

她眉梢一挑,声音清凉淡漠:“替我跑一趟,把这张帖子送去平昌坊,交给陈妈妈,说我今日要去。”

“是。”鹊羽接令而去,身影干脆利落。

黄昏时分,平昌坊内灯火初上,酒旗翻飞,笙歌入夜。街巷里香雾缭绕,檀板声声,花楼朱门前早已车马盈门、人声鼎沸。

沈念之坐在一顶绘的十分精致的马车中,一路行驶至坊口。马车帘被霜杏一掀,一只镶玉绣花履轻轻点在青石台阶上。

霞色薄纱裙曳地而出,裙摆拂过石阶灯影,未施粉黛,却唇间胭脂若桃,艳而不俗。

她眉目清冷,姿态张扬,走过人群时,连空气都为之一静。

陈妈妈早已守在花楼前,远远瞧见她,立刻满面堆笑迎上来,笑得比春日柳枝还殷勤:“哎哟哟,沈娘子今儿可算是来了,奴家天天望着门口盼您呢!”

沈念之懒得寒暄,只是漫不经心地掀了眼皮瞥她一眼,迈步入门,语气轻淡:“人呢?”

“都在楼上雅间候着呢,还有几个新来的。”陈妈妈笑得眉眼都没了形,“今儿小的们听说娘子要来,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啧,就跟赶春闱头一遭似的,都盼着能被您点上。”

沈念之听着,似笑非笑,未置可否。拂袖踏入楼中,香气自锦帘间缭绕而出,灯影摇曳,笛音袅袅。

雅室之中,十余名衣袍华美的少年早已列坐两侧。她一入门,众人俱起,齐声行礼:“见过沈娘子。”

沈念之坐上主位,香榻上披着一层轻烟水绿的纱垫,身后鹊羽奉茶,霜杏拂袖,她却看也不看,只伸手拨了拨案几上的玉炉香盏,灰烬轻落,气味幽然。

许久,她才抬眸,眼神落过每个人,嗓音如风过水,“都站出来,让我看看。”

众人屏息,少年们纷纷起身站列两侧,或清俊温润,或俊朗英武,一时间锦衣罗衫、环佩叮当,犹如选角登场。

沈念之却未急着评点,眼神半眯,手指慢慢转着香盏盖子,忽地笑了一声:

“我今日心情不错,不妨陪我听一曲——若谁唱得好,便赏。”

那群男子俱是平昌坊里数得着的出挑人物,个个身段挺拔、眉目生辉:有温润如玉、气度斯文的文士模样,也有剑眉星目、神色冷峻的贵门公子款,更有姿容艳冶、一身媚骨的浪荡角儿,广袖半敞,鬓边系着一缕海棠红绳,媚意十足。

众人齐齐走近,自知这位沈娘子最是不好伺候,一个个都各展其长:或垂眸轻笑,眼带春水;或目光炽热,挑逗中带着三分恭敬;只盼能博得她一眼青睐。

毕竟沈念之在平昌坊内是出了名的大方。

沈念之托腮而坐,眼尾浮起一线倦意,似笑非笑地将那一排人扫过。唇角轻扬,不置可否,倒像是在赏花看戏。

“春容。”她忽然开口,目光落在一名身着青色织锦的男子身上,声音淡淡的。

那人应声上前,眼含笑意,模样俊秀温和,正是她上回醉酒时,揪着唱了一夜小调的那位。

“你还会唱《怨别》?”

“回小姐,”春容含笑颔首,眼神温顺,“日日不敢怠慢,专等您再点名。”

沈念之轻轻“嗯”了一声,指尖在扶手上点了点,又看向立在右侧的一个人。

那人身量颀长,穿一袭孔雀绿圆领窄袖袍,腰间悬佩整肃,站得比旁人更笔直些,一张脸未曾抬起,只以折扇掩面,气质清冷而寡言。

“你,叫什么?”她语气微缓,带着点兴致。

“奴名简还。”

“名字倒还雅。”她勾唇,慢条斯理地抬了抬下巴,“把扇子拿开,让我看看你脸。”

简还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缓缓收起折扇,露出一张眉目俊朗的清淡面孔。

与她目光一触,竟下意识地别开了眼,耳后泛起一抹薄红。

沈念之眯了眯眼,像是逗弄猫儿般勾起唇角:“你这副样子,若出得城去,怕是半路就被人掳了。”

屋中顿时笑声轻起,目光皆落在简还身上。

简还虽面露羞色,却也垂首轻轻一笑,倒并未恼。

沈念之漫不经心地移开目光,最后落在站于最末的一人身上。

那人名唤鱼左,面生极俊,一双眼尾勾得飞扬,竟还点了淡妆,唇角红艳,衣袍窄裁得恰到好处,整个人风流入骨。

见她看来,鱼左眸光微转,缓步上前,躬身一礼,低声道:“小姐今日神色极好,奴才险些以为,山中白鹿都要被这风姿醉了。”

话语露骨,香艳得紧,霜杏皱了皱眉,鹊羽面露不悦,刚要出声,却被沈念之轻轻一笑压下。

“果然还是你,最会说话。”她懒懒地旋着手中玉盏,声音里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调笑,“那便你三个,随我出城。”

马车驶出城门时,天色已沉,残霞褪尽,夜色越来也深。

初秋夜微凉,晚风掀起帘角,送入几缕桂花香。

沈念之倚在车厢软垫上,双腿曲起,一只手托腮,裙角斜落,露出内层雪色绣袜,肤白胜雪。

她手指轻敲着小几,红唇微弯,似笑非笑地扫了眼对面三人。

春容与简还坐得端端正正,一个垂眸如水,一个神情淡漠。而鱼左却十分妖娆地半倚在车壁上,眉眼带笑,眼角飞扬,似一株风中艳柳。

“你们三个,”沈念之勾唇,指尖一绕,将桌上的酒盏轻轻转了一圈,懒懒开口,“既然随我出了这城门,莫非还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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