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跟着进一步。
两人间的距离被一点点拉近。
他说:“阿笙,你不能这样的。”
亦念笙仰头望着他的眼睛,语气中带着不解,“梁总,我不懂您的意思。”“梁……总。“他拉长音说出这个称呼,倾压的脚步停下,唇角上扬的弧度变得更加明显,“我今天可没有唤你阿笙,可阿笙还是照旧唤我梁总,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阿笙这是在提醒我,嗯?”
身后已经没有可以后退的空间,可面前的人带来的异样感觉太过强烈,让亦念笙控制不住想要向后的脚步。
没有抵在冰硬的檀木桌角,后腰处传来的温热触感更让她惊慌。心被那贴着的掌心温度烫到一样,让亦念笙发出一声很小很小的惊呼声。这样的距离下轻得似猫叫。
也挠得人心痒。
把人扶稳,梁知珩连退了两步。
为了掩饰乱了的心跳,亦念笙再抬起的目光中满是清冷和倔强,她说:“我想梁总应该是想多了,还有,我不认为除了梁总这个称谓还能称呼您其他的。”
“想多了吗?"梁知珩抿唇,在叹了一口气后,妥协道:“阿笙如果是这样想的,那就当我是想多了吧。”
不愿和他在这个问题上多耽搁时间,亦念笙挺直后背,说:“梁总,我们还是直接处理车子的事情吧,您应该也挺忙的。”梁知珩笑了笑,转身走回茶桌前继续刚才那未泡完的茶。饶是不懂茶,也不懂泡茶的那些步骤也能看出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尽显雅致。一杯茶放在桌上,梁知珩说:“先不谈车子的事,阿笙尝尝这杯茶可喝的惯。”
瞬间收下刚才对他泡茶时的看法,亦念笙说:“多谢梁总的茶,可我今天来不是为喝茶来的,关于车子的事情,已经耽搁了一段时间,还是尽快解决比较好。”
说着她直接对上那道一直看着的视线,“不然您也不会这样费心让我来这里的,对吗?”
视线交持间,亦念笙的目光因今天中午的那通电话染上了自嘲一样的笑。中午结束学校事情的亦念笙刚走下教学楼,就被跑过来的连念泽拦住。“姐,怎么办?”
亦念笙拉着他走到花坛旁,问:“怎么了?”“梁家那边刚刚联系我了,他说……”
“说什么了?"亦念笙问。
连念泽苦着脸说:“他说,让你过去。”
闻言,亦念笙眉心紧皱,“他让我过去处理这件事?”“嗯。"连念泽点头,然后把不久前电话中对方说的那些话复述了一遍。说完看着面前的人问:“姐,要不我还是告诉爸妈他们吧,你马上就要考试了,我不能在这个时候耽误你时间。”
想到那张被找出来的名片,亦念笙拍了拍连念泽的肩膀,说:“这件事我会看着处理,你先不要告诉小姨,他们都太忙了。”亦念笙知道他们为了赶回来庆祝妈妈出院,在最忙碌的时间丢下工作,如果现在她能处理好这件事,那就不用他们再多分心。就算是这样近的亲人,亦念笙也不想有亏欠。任何关系都是一样,没有绝对的理所应当,他们来过后余蔓的精神好了很多,亦念笙心存感激。
所以在自己力所能力的范围内,亦念笙也想为他们分担一些。说完她人已经朝着校门走去。
回到家后,在床边放着的书本中拿出那张名片。坐在床上看着那串数字许久,最后快速在手机上按下那些数字,等待接通几秒时间中,不同刚才的踌躇此时变得平静了很多。电话被接通,似乎知道是她,对方并为出声。亦念笙听着耳边手机传来的微弱气息声,不再沉默,她主动开了口。电话接通前的梁氏会议室内,围坐在会议桌前的众人,先是看着那位小少爷对大家做了噤声的手势,然后从杨昶手中接过手机,就这样起身走了出去,一句话都没留。
等人离开会议室后,众人短暂地对视一眼,带着不满的声音杂乱响起。折身回来的杨昶看着交谈的众人,公式化地开口:“梁总暂有急事,就请大家在这里等一下,权当会议中场休息时间。”有人点头笑着应和,有人耷拉着脸不高兴但又说不出什么,一副憋屈模样。杨昶说完对着他们微微颔首,再次离开。
办公室内,站在窗边的梁知珩刻意放缓了呼吸声,看着窗上映照出的那个自己,在这样模糊不清的画面中都能看到脸上洋溢着的笑意。终于等到她主动联系自己了,这句话在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徘徊盘旋。直到电话中再次传来亦念笙的声音:“你好,请问是梁总吗?”他回:“是我。”
这句回应太过温柔,直接钻进了亦念笙的心中,掠起涟漪。“我是亦念笙。”
“我知道。“梁知珩回。
“主动联系是想问,您说的让我去处理车子那件事,具体是指?”梁知珩转过身子,后背随意依靠在落地窗上,回:“就是字面的意思。亦念笙凝眉,沉思过后她说:“好,那烦请梁总告诉我具体的时间和地点,时间允许下我会过去。”
就算是想要帮助连念泽,但亦念笙更知道现在这个时间段对自己的重要性,在她的心中始终都有一道准则,对旁人也对自己。“就今天中午吧。"梁知珩说:“至于地点,我会让人去接你。”“不用这样麻烦,我可以自己过去。”
“阿笙。“梁知珩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唤了她的名字,“只要你来,车子的事情会在今天翻篇。”
说这句话时,他的声音沙哑又低沉,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一样。“梁总,今天我会去,但关于车子是小泽做错了事,我们就会承担责任,至于您刚才说的翻篇,不合适。”
不等他开口,亦念笙说了个地址:“机场,下午三点左右我会在机场。”“好。“梁知珩说:“我会让人去机场接你。”“麻烦了。"亦念笙说完拿下耳边的手机,在去挂断的时候指尖在发抖。用另一只手紧紧攥住,嗤笑一声呢喃道:“原来都一样啊。”被她眼中的笑刺痛,梁知珩捏着茶盏的手因为用力指关节处变成了透色的白,能够清楚地看到皮肤下的青色血管。
“阿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