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这人怎么就这样自说自话地决定要和她同路去看凛?她答应了吗?
显然没有。
井一老师要求同来,桢不想给老师添麻烦,同时也想自己单独和凛说话,硬是没有同意。而这个卡卡西就这么……来了?
桢停下了脚步,皱着眉头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卡卡西。
“你身体刚好些,不能没人在身边。”
这话感觉就更不对了。卡卡西那种理所当然的样子,就像是她突然多了个家长似的。
家长啊……
桢的鼻子有些发酸,不过肯定还在可控范围内。她用两下深呼吸把这一点悲伤压了下去。
“我已经好了,不需要人看着。”她简单地反驳道,“井一老师也没有跟着我过来。”
“就是井一前辈托付我照看你的!”
天哪!
托付!!托付!!托付!!!
提到托付,就会有连带的责任。
卡卡西你凭什么就要背起这种责任来?
野原桢和你有关系吗?
她愿意让你照看吗?
你是天降的圣父大人吗???想要以解救天下苍生为己任???
可是……别太过生气,也别骂人,更不能哭。不然她今天和井一老师的保证就是一纸空文了。
就像那天水门老师说过的话那样,卡卡西需要有个目标才能振作起来对不对?既然已经答应了水门老师,就不能太过刺激卡卡西。万一她口不择言,把卡卡西打击坏了怎么办?她怎么和水门老师和玖辛奈大人交代?
她现在确实状况不佳,但总有痊愈的那一天。卡卡西现在颓废,也总会有振作的那一天。到时候他肯定也没空、没心情过来关心她这个与他毫无关系的人了吧?
忍一忍,就这一回……或者几回。
桢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终于,她下定决心,没有说出任何反对的话来,继续自顾自地朝前走。卡卡西则很顺畅地跟了过来,走在她身边一米的位置,保持着安全距离。
“你的眼睛……是在那之后就变成这样了吗?”
卡卡西试探地问道。
她走路时并没有跌跌撞撞步履蹒跚,看样子恢复得还不错。虽然依然苍白消瘦,却并不比他们最一开始见面时差多少。她眼尾的小痣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两只黑雾一般的眼睛,乍一看有些吓人。而且,她也不再戴眼镜了。卡卡西一开始差点以为这姑娘成了盲人。但是,她丝毫没有显露出视线受阻的模样,显然,她的视力比之前提高了很多,至少不是近视眼了。
“是。”
卡卡西没再问下去。桢也不说话。她并不想过多地提到这双怪异的眼睛。虽然她的身份是忍者,而忍者们当中是有很多很多奇形怪状的牛鬼蛇神的——她这个模样其实并不算太过恐怖。
恩……只要不大半夜跑出去被人看到,应该就不会被人当成怪物吧。
“你是怎么知道我要出门的?”
沉默的几分钟过去,桢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卡卡西毫无情绪的声音在身边响了起来。
“阿凯……”
“我是说,我今天是拆了纱布,可我那时候根本没要出门。你就这么跑过来了?如果我今天不出来呢?如果我还会在井一老师家住上半个月呢?如果我一辈子都住在那了呢??”
桢硬邦邦地扔出了一串问题。
没办法,悲伤对她来说太过奢侈,她只能自己想办法转移注意力——如果由此让人觉得她病好了之后就充满攻击性,那也是毫无办法的事。
这样的桢似乎让卡卡西放松了很多。
“你不可能长期在山中家住。”
他以一种老师在课堂上朗读数学定义一般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
“我为什么不可能?”桢没好气地反驳道,“那是我的老师!井一老师和师母都很欢迎我一直住下去的!!”
卡卡西微微低下脑袋,看样子是在思考着什么。然后,他抬起头来,脸上依然没有笑容,语气当中却充满了回忆。
“你……你是那种把家人和别人分得非常清楚的人,”卡卡西静静地解释道,“不会这样占人便宜。”
卡卡西到底想到了什么?
不知道……这种托付来托付去,欠得越来越多的债该怎么还。
桢的心里略酸,然而她还是梗着脖子嘟囔了一句:
“你又对我了解多少。”
卡卡西没有回应这句话,而是接着开始就她的前一个问题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而且你总会出门的,我也只是想确认一下你现在的情况而已。”
换句话说……也就是卡卡西只要看到她安然无恙也就该走了。结果她完全搞不清状况地直接跑掉,这才导致了卡卡西跟过来?
早知如此……
接下来的时间里,桢被自己的自说自话郁闷得不轻,就没再开口。卡卡西自然也惜字如金。两个人沉默着走到了墓园门口,看到了门口矗立着的漆黑的慰灵碑。
带土在那上面。而凛……不知道她的名字会不会被刻上去。
“就到这吧,”桢停下脚步,转身来面对着卡卡西,“你不用跟着我了,我去看看凛,一会就好。”
桢扭头就走,卡卡西迟疑地顿了顿,跟在她的身后。
“我说的不够清楚吗?”
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桢再次回过头来,语气不善。
卡卡西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