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喉咙有点堵得慌。再说,她并不喜欢就一件事一个劲地表决心——太欲盖弥彰。于是她勉强笑了笑,又点了点头,抿紧嘴巴。
大蛇丸大人给她的手臂做了消毒处理,刚要下针却又停了下来。他又问道:
“你不晕血吧?或者晕针?”
这个……大蛇丸大人肯定是想到自己的队友——纲手大人的恐血症了吧?想想也是,队友见了血就崩溃得什么都干不了,这件事的确让人很苦恼。
可是桢并没有纲手大人那种惨烈的经历。
桢清了清嗓子,说了一个“不”。她的声音有些尖锐,在安静的屋里显得略刺耳。
这一次大蛇丸大人没再问她问题,而是动作利索地把针头刺进了她手臂上的血管,另一头连着那真空小瓶子。眼看着自己的鲜血如同喷涌的水柱一般从细细的针头灌进那瓶子,桢的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不过她并没有转开视线,双眼依然一眨不眨地盯着瓶子里的鲜红液面越升越高,就好像这样她就能给那鲜血施加什么念力,让大蛇丸大人的实验马上取得成功一样。
如果真能这样就好了……
桢冲着那血瓶露出一个无意识的笑容。
在她身边,大蛇丸大人一直安静地站在那里,注视着眼前少女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见她在笑,大蛇丸大人轻轻挑起一边嘴角,同样无声地笑了起来。
小瓶子很快注满。大蛇丸大人便拔下了桢胳膊上的针头,微微摇晃那瓶子以免血液凝固。不需要他吩咐什么,桢已经很熟练地把棉球按在了针眼上,并且长出了一口气。
那小瓶子应该有100毫升吧?而她这会并没有明显的不适。再联系上一开始大蛇丸大人拿了两个瓶子却又放回去一个的行为——显然,在大蛇丸大人看来,如果按照一般献血的标准来看,抽她200毫升血肯定会产生一些不良后果的吧?
看来她应该感谢大蛇丸大人。又一次。不过她这会没有抬头,所以,她看不到大蛇丸大人拿着血瓶的表情。他眯缝着蛇眼盯着瓶子里的鲜血,舌头舔着嘴唇,似乎很想喝一口尝尝味道。不过,他最终没有这么做,而是走到了房间的尽头,把瓶子放进了一台小冰箱中。
桢扭头看着大蛇丸大人的背影,心里琢磨着自己需要休息多久才能离开;还有,下一次她大概会是什么时候过来。就在这时,远处那扇一直紧闭着的大铁门里突然传来了一声拖得长长的硬木刮擦金属发出的声音。桢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想站起来看个究竟。可惜,还没等她把屁股完全从椅子上挪开,脑子里突然一阵眩晕,她眼前一黑,便彻底失去了知觉。
……
……
……
等她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硬得不行的床上,后背的肌肉被硌得很痛。身上有些薄汗,被周围的冷空气一激,让她觉得全身冰冷。桢微微转头,看到了大蛇丸大人依然在背对着她做着什么实验——应该是她刚进来那时同样的实验吧,因为那试管当中依然在冒着熟悉的黄色烟雾和泡泡。桢忍住头晕,试图侧身让自己僵硬的后背肌肉稍事休息,可是,侧过身才发现,她身下这张床居然是金属的……
这是那张解剖台啊好不好???
桢表情痛苦地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被大蛇丸大人解剖的那些尸体的恶心模样。她似乎都能闻到这张解剖台上传来的淡淡的尸臭味。显然,在大蛇丸大人眼里,昏迷过去的她和死尸没区别。要是自己就这样死了,大蛇丸大人绝对能就着这个台子把自己解剖了。
大蛇丸大人听到了身后的动静,转回头来瞥了她一眼。
“醒了?”
“啊。”
之前自己会晕倒应该是因为起身太快了吧,所以,吸取了教训的桢就算感觉再别扭,也只能强迫自己缓慢地起身,免得再次晕倒然后在解剖台上躺上不知道多久。
大蛇丸大人看着她一脸的便秘表情,微微笑了笑。
“我这里条件有限,”他指了指那解剖台一角,“把那些吃了你就回去吧。”
桢顺着大蛇丸大人手指的方向望过去——那里摆了个微微冒着热气的大号杯子,杯子里装了大半杯热水,里面泡着一个小袋子,看起来像是牛奶;杯子旁边摆了个有她拳头般大的苹果。苹果的外皮是那种裹着惨绿的红,就好像红绿颜料没搅匀一样。在桢一贯的印象中,那种红红的苹果才好吃,眼前这玩意……
她慢吞吞地坐起身子,等到确认自己不会再次晕倒之后,她伸手从热水里把那袋牛奶捏出来,先捧在手心里暖了暖手,这才咬破袋口放在嘴里吸了起来。
温热的牛奶入腹,她的感觉比刚才好了很多。
“大蛇丸大人,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在昏倒的前一刻,她似乎还听到了人声,而且那绝对不是大蛇丸大人发出来的!难道说另外一个房间里还有什么别的人在做着类似的实验?
大蛇丸大人看了她一眼,挑了挑嘴角。
“知道得太多,可不是好事。”
这就是在拒绝她了吧?桢耸了耸肩,没有追问下去。
“大蛇丸大人,”她把吸空了的牛奶袋放在苹果旁边,“下次我什么时候过来?”
“下次?”大蛇丸大人皱起了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这个需要看实验的进度,你等我的通知就好。”
通知?难道又是派那条小青蛇过来送信?桢一边“恩”着,一边想着自己再次钻狗洞出去,该怎样把衣服收拾干净才能让外人看不出破绽来。
“快走吧。”大蛇丸大人挥手下了逐客令,但那双蛇眼依然盯住她,闪着危险的光,“你记住……”
桢赶紧点头表示自己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