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想当初，他们所有人为了带土的死流了多少眼泪。水门老师，玖辛奈大人，卡卡西，凛……
热血冲上了头顶，她似乎有又流泪的迹象。桢赶紧放开带土背上那破碎的布料，转身把脸埋进双手里。不，带土能活着是件好事，所以不能哭！她不能再伤害到同伴了，更何况带土还受伤了。
不能哭！不能哭！！
“你……你受伤了是不是？”桢勉强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声音嘶哑得厉害，“我给你包扎一下吧。”
她那蹩脚的医疗忍术已经忘得差不多了，还好最近护士所学的包扎技术经过小爱的严格培训还能见人。带土看样子受伤很重，先给他包扎一下，然后带他回木叶让琵琶湖大人看看吧。这样一想的话，带土能回村，水门老师和卡卡西他们不知该有多开心啊……
“不必了。”
桢愣了愣。如果说刚才她的声音只是有些嘶哑，那么带土的声音简直就称得上是变了一个人。不，他的声音就好像嗓子喊劈了之后却长时间不保养落下了病根一般，听着让人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这是那个最喜欢凛的带土，是那个最热情的带土，不是让人望而生畏的大蛇丸大人。她连大蛇丸大人都不害怕，又怎么会害怕带土呢？这是他们的带土，这是他们都喜欢的那个宇智波带土啊！
带土慢慢抬起头来，一言不发地打量着桢。她只能转头避开他那灼灼的注视。
物是人非。改变的不止是带土，桢也变了太多。
“你的眼睛……”
带土伸出一只手，似乎想碰一下桢遮眼的纱布，桢下意识地躲了一下。带土便没有坚持，他只是“哈”地笑了一声，放下了手。
如果带土看到了她这双不像人的眼睛，问起她这双眼睛是怎么来的，她该怎么回答？
凛死了，她才得到了这双眼睛……可是，眼前的带土一看就是经历了非常人所能忍受的苦难，如果就这样让他得知凛的死讯，会不会太残忍了呢？
桢绞尽脑汁想要说些乱七八糟的话能让他们一时半刻的不会提起凛，这也让她完全忽略了带土那笑声当中饱含的浓浓的嘲讽意味。
“带土，你的伤不要紧吧？”桢总算是意识到现在外面情况不明，他们还有很多事要做，“……是你把我带到这的吧？外面很危险是不是？我们应该去帮忙的……”
带土依然望着她一言不发。他脸上的表情很僵硬，就算是近在咫尺，桢也分辨不出他到底是喜是悲，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
“我这里有纱布，还有止血药什么的，”桢忙不迭地掏着口袋，把乱七八糟的药片药粉在面前摆了一摊，“我现在包扎的技术很好了……给你弄完我们得出去帮忙了，玖辛奈大人刚生完孩子，她太累……”
听到了师母的名字，带土的眼神当中似乎有了些活气。不过他依然没有说出什么“你给我包扎吧”之类的话，而是又笑了一声。
“九尾没了。”
“……战斗起来会很麻烦……你说什么？？”
两个人对视着。桢的脑子里一团纷乱，她死死地盯着带土，想知道自己刚才是不是听错了。
“九尾被抽出去了，”带土简短地说道，“她快死了。”
就像是有人用小铁锤“当”地敲了一下她的天灵盖，桢张大嘴巴，一时连呼吸都忘记了。
这个“她”是玖辛奈大人吗？九尾被抽出去了……是指在生产之前玖辛奈和桢说明的那样吗？尾兽被抽取，人柱力就要死了？会是这样吗？
看着她目瞪口呆的模样，带土露出了一个笑容。他的左脸笑起来的样子依然无比阳光，就像是他经常对凛笑的时候一样。然而，他那如同白蜡制成的右脸表情却不能和左脸同步，看着恐怖至极。桢强迫自己不要露出半分恐惧来，免得带土看到了心里不舒服。
“你的洞察之眼开眼了对吗？”
桢点了下头。
“是……可是你刚才说的，玖辛奈大人……九尾……”
带土一把抓住了她眼睛上的纱布，用力一扯。桢“哎呀”地叫了一声，下意识地伸手想把眼睛遮住，一转念间却又觉得自己这样实在是欲盖弥彰。她气恼地瞪着带土，心想这小子怎么不管长多大都是这个分不清轻重缓急的毛病呢？
“你很喜欢你这双眼睛吧？”
“……哎呀别管什么眼睛了！！”桢不耐烦地叫着，她连声追问道，“你刚才跟什么人战斗了？到底怎么回事？玖辛奈大人她怎么样了？”
带土就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她的问话。他依然望着她，脸上带着那种诡异的笑意。他慢慢地问道：
“凛……在哪呢？”
桢本来还想像从前那样揪住带土的耳朵教训他你师母现在生死不知呢你还有心情在这里讨论什么眼睛不眼睛的琐碎小事。然而，听到带土终于提起了凛，她张了张嘴巴，一股酸楚的泪意迅速从心里升腾起来冲进她的鼻子里，让她一时连话也说不出来。
带土微微笑着。
“凛死了，她不死的话你也得不到这双眼睛对吧？你很喜欢这双眼睛对吧？你是不是还在心里庆幸凛死了，或者说……你恨不得凛能早点死掉，你就能早点得到这双眼睛？”
桢吃惊地瞪着带土，看着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听着他的话语在耳边划过——就像一把锋利的尖刀刺进了她的胸口。
“带土……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的声音已经开始发颤，眼泪涌上了眼眶。但是她紧紧地握着拳头，让指甲刺进掌心的疼痛努力克制着自己想要放声痛哭的欲望。
流泪会伤到带土。别哭，别哭。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