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路上少说话。’
“但是我不会手语,你教我几个。”
她压低声音凑近,嗅到对方衣领沾着的淡淡艾草味,是解家库房驱虫的熏香,跟老陈身上一个味儿,哦,老陈是现在的自己。
阿默点头,他的兜里还揣着她提前准备的哮喘喷雾,毕竟她扮演的是个会抽烟的账房先生,迫不得已把指缝都染上了烟垢。
盛葳想起在解家库房的那会儿,真老陈在里头算账,她隔着幕帘藏在后面盯着看了一下午,现在学他的动作已是九成像。
前头突然急刹车,盛葳脑门差点磕在包上,阿默伸手一挡,结结实实垫住她额头。
温度透过粗粝的茧子传过来,前排司机骂咧咧探出头道:“查货的!都别动!”
“谢谢。”盛葳对他说了句无声谢谢。
阿默摇摇头,盛葳迅速把账本摊在膝头,学起老账房佝偻老花看账的架势。
查车的人掀开篷布时,手电筒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盛葳学着老陈的湖南腔嘟囔:
“哎哟莫照咯,看不得咯!”
哆嗦的粗糙手指在账本上瞎划拉,鼻梁上挂着老式圆框眼镜直往下滑。
对方只是晃了几眼就重新放下篷布。
盛葳瞥见阿默垂在身侧的手,拇指与食指轻轻一捻——这是“过关”的意思。
卡车重新发动时,盛葳摸出块陈皮糖含在嘴里,这车坐的她不舒服,吃糖好点,阿默碰了碰她手背,指尖在膝头划出个问号。
“这个?”她举起糖纸,模仿他刚才的姿势弯曲拇指,‘甜。’
阿默摇头,他比出个复杂手势:
‘你学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