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chapter 19眠雪
卫齐接嘴:“我们要是输了,请你吃一周的饭。”“不,你们都叫我爸爸。"陈昭迟说。
张亦弛和卫齐集体犹豫了。
请吃饭事小,叫爸爸关乎他们作为男人的尊严。“怎么,不敢赌了?“陈昭迟得意扬扬,“还是觉得哥肯定考第一是吧。”“叫就叫,"张亦弛拍了板,“谁还玩不起。”人在想干坏事的时候是不会怕风险有多大的,实在不行,还可以赖账。曾远小心翼翼地说:“那我站迟哥这边儿。”“看见没,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陈昭迟说。张亦弛撇了撇嘴:“那曾远你要输了,就叫我和齐子爸爸。”曾远涨红了脸:“我请你们吃饭吧。”
卫齐看他发窘,善良地圆了个场:“行啊,那就吃饭。”他们三个还在聊天,陈昭迟已经神飞天外了,万一,他是说万一,万一林妹妹真的超过他,他提出跟她同桌,她会是什么反应?依然冷着脸吗,还是也会害羞呢。
要是她误会他这么做是因为喜欢他,不会跟他表白吧?林凡斐到第二天下午考完英语,心才算真正地放回了肚子里。开考以后确实和前一天一样吵,但坐在讲台上,和下面一排排桌椅之间有一段距离,再加上离喇叭近,听力差不多全听清了,偶尔有一两句模糊的,她也都捕捉到了关键词。
答题卡每一道她都涂得很有底气,因此坐在下面考试的人闲着没事儿,全部齐刷刷抬头盯着她好像也没有那么让人难受了。奇怪的是卫齐每考完一门,都会来问问她考得怎么样,能扣几分,她心里差不多有数,跟卫齐说了大致范围,卫齐就在那里加加减减,但他的脑子好像没那么够用,最后一天苦着脸问她能不能重新告诉他一遍。这会儿连林凡斐自己都记不清了:“要不等发成绩我告诉你?”“不用不用,”卫齐摆摆手,“我就随口一问。”虽然他随口一问的频率有些过于高了,但林凡斐也没有放在心上,蹲在地上把放在考场外面的书包整理好,背上走出了艺体楼。这天上午考完以后还要回班上一个小时自习,各科课代表去老师那里领了参考答案回来,于静柳告诉大家下午学校的艺术节在礼堂举办,三点钟开始,在那之前她会给大家讲一下卷子,因为这次数学相对来说出得比较难。卫齐夸张地哀嚎:“于姐,您讲了我们就开心不起来了。”“你也该收敛收敛了,我听你们监考老师说你在考场打游戏,你要是能把这劲儿放学习上就好了。"于静柳说。
卫齐趴在桌上说:“于姐,你以为我游戏打得很好吗?”于静柳反问回去:“那你游戏打不好可以一直打,学习学不好为什么不能一直学呢。”
卫齐被噎得无言以对,李心译给林凡斐讲笑话:“之前他爸来给他开家长会,和我妈说卫齐的总分还没他血压高,太好笑了哈哈哈哈…但当答案发到她们这里,李心译也忍不住哀嚎了一声:“我靠,这道大题我做错了,难怪考场上我算了半天算不出来呢,斐斐怎么办,我觉得我考砸了。下午艺术节之前,所有答题纸都过完阅卷机发了下来,于静柳先给同学留了时间对答案和统计错题,林凡斐从头看到尾,红笔悬在半空没落下一次,那张让大家在错题号下划正字的纸递到她这里,她直接给了李心译。李心译瞪圆了眼睛:“斐斐,你全对了是不是!”附近同学听到声音,都回过了头。
林凡斐微微尴尬道:“差不多吧。”
张亦弛也听见了,他拿笔帽捅了捅陈昭迟:“迟狗,你数学多少?”陈昭迟自然明白他什么意思,好半天没吭声。张亦弛催促他:“错几个。”
陈昭迟很不情愿地告诉了他:“…一道选择。”张亦弛“哦"了声,贴心地说:“别气死了,说不定你别的科能补回来。”陈昭迟朝后竖了个中指。
他把错的那道题听完,就背上电吉他,拎着演出服,示意于静柳自己要去礼堂准备候场了。
于静柳点了下头,陈昭迟便离开了教室。
一路上他都在想他当时脑子里到底哪根弦儿出了问题,把那道题给做错了。明明也不是多难。
林妹妹怎么就能全对呢。
算了,又不是只有数学这一科,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失之东隅收之桑榆,退一万步,她化学肯定不会比他高吧。他继续考第一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礼中每次全校集体活动的座位都是动态轮换的,这次艺术节,一班分到的就座区域在礼堂后部偏右的那一片,林凡斐选了安全出口旁边的椅子,因为表演的时候就算关灯,那里也会从门外透出亮光,她可以就着写一会儿作业。还有两天就要放五一假期,已经有老师印了卷子提前发下来,林凡斐带了两张英语语法的习题,都是单选,没有大块的阅读,做起来比较方便。她对艺术节没什么兴趣,一直埋着头学习,旁边李心译会给她播报一些八卦,比如负责主持的那个高二学长女朋友是她们隔壁班的,弹钢琴的女生是副校长的女儿,之前跟陈昭迟表白过,被他拒绝了,唱歌的学姐想当明星,听说明年要去参加艺考。
林凡斐又写了几题,李心译拽了拽她的袖口:“是聂依雯她们。”台上响起抒情的器乐声,她抬起头,聂依雯是这个中国舞节目的领舞,穿了一件水蓝色的半袖旗袍上衣,下面是同色稍深的练功裤,手长腿长,身段柔软,做起动作大开大合,衣角飘飞的样子十分好看。“好漂亮。“林凡斐说。
节目快进行到尾声的时候,她注意到聂依雯的目光时不时地往幕布一侧投过去,她也跟着朝那边扫了眼,看到深红色天鹅绒的阴影里,若隐若现地站着一个男生,身形颀长,神态散漫,肩头挂了把吉他,一只手懒懒地托着琴头。就算看不清他的五官,林凡斐也凭借轮廓认出了那是陈昭迟。聂依雯频频向他看,他却始终没有朝她的方向转脸,只是偶尔会低头碰碰自己的琴,有些走神的样子。
舞蹈队退场的时候,李心译告诉林凡斐:“下一个节目是陈昭迟的。”陈昭迟上场的时候,台下响起了潮水般的掌声,伴随着几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