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说:“流韬只是转述焦蒿死前的话,未必就是真的。”
上个月在玉泉城小色宁寺内,沈流韬将焦蒿生前最后两条秘密转告他,一是铜三棱在白塔内,二是去年走私堪舆图的主谋……李晟海。
一个伺候过三代帝王、入宫五十年的宦官,李千沛一直认为他是全天下最忠的忠臣,一心只维护皇室,绝无可能向任何势力倾斜。
他个人的任何倾斜都不能令他在宫里平安度过这么长的岁月。
所以李千沛在裕心殿内的最后一句话,剩下的那两位中必然有一位能听懂。
“拏云回京还有些时日,焦蒿已死,那口箱子开不开也不那么要紧了。”李千沛喃喃地说,一想到一直在找的最后一个三棱在李晟海手里,她只觉得虚无。“他带了白音布和回来,这一回……”
一抬头,徐一品已经向前走出几步了,她跟到他身侧,看着他清瘦了一些的侧脸,昨晚上也是,一说到兰加志他便只用了最简短的语句,许多细节都不愿意过多描述。
“伯衡。”
“嗯?”他转过脸看她。
“你是不是觉得拏云不胜其任?”
他将手里的扇骨在手心转了两圈,说:“胜不胜的,陛下说了才算,我只做了你交代我做的事。”最后依然如了李千沛的愿,将已有的三枚三棱尽数留给了兰加志,他现在手里已有五枚。“兰大人,或许只是缺乏经验。”
“我知道,这次要不是伯衡……”她这话说得扭捏,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下半句。
这次要不是徐一品从头到尾悉心筹谋,兰加志带着玉字军骑兵便是有去无回的下场。
“玉龙不必在意我是如何看待兰大人的。”就像你从来不在意我是如何看待阙蓝的一样,“对了,你们说今晚欧相家的大热闹是什么呀?”
“今晚欧阳铖嫁女,听说婚礼在弥河上办,邀请所有帝京百姓同为见证共襄盛举……这欧阳二啊也真是想得出来。”这个事是她早上跑马东市的时候听到的,是这半个月来帝京最火热的大新闻。
“欧阳二?叫瑞玥的?”
“对,弥儿的闺中密友。”
“欧阳家还有的女儿叫琅环、琳珊,珠玑还有珂璐对吧?”
“哟,伯衡对帝京贵女们倒是记得清楚。”女将军冷言讽刺。
徐一品沉吟一声,说:“一向传颂董相夫妇鹣鲽情深,倒没想过欧相对琼瑛的娘亲,也情深至此啊。”
“怎么讲?”
“王辞王辞,女儿用的全是王字旁的名字呀。”
李千沛无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原来是这样吗?琼瑛与她父亲……有朝一日能消除隔阂吗?
“回去换件衣服,我们也去凑凑热闹。怎么着伯衡,你我同驾一马?”她说完挑着眉看他。
“荣幸之至。”徐一品接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