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女也在浔阳乡野长大,而她知晓他们曾共同在浔阳生活过,此举无非是寻机刻意拉进关系罢了。
可说到浔阳,他当年还真从未见过她。
这也不奇怪,浔阳县如此大,他怎能人人都见过。
姜芾捏紧手心,憋在心头很久的话如洪水冲堤一般,直想挤开她的嗓子,宣之于口。
过了半晌,她收敛汹涌的心神,缓缓道:“那夫君定然破过许多案子吧?譬如地主贻害一方,强抢民女。”
虽知她意欲何为,凌晏池仍觉她莫名其妙,他不想跟她多扯这些并无意义之事,随口答了句:“当地杂案众多,都已记不清了。”
说罢,下意识便端起沉速奉的那盏茶抿了一口。
即使沉速沏的这盏茶已经凉了,旁边她沏的倒是热的,可他嗅到茶香是碧螺春,他不喜喝这茶,故而宁愿喝了口凉茶。
他的举止被姜芾尽收眼底,烛火倒映在她眼前,纷杂光线刺得她眼睛有些酸涩。
他说不记得了。
也没有喝她的茶。
她鼻头泛起胀意,强迫自己不再去想他的话。
或许他救过许许多多同她一样苦命的女子,见的相同之人多了,早已记不清了。
可她那灰暗的一年,只有他这一束光照进来,她也只在汹涌河水里拼死救过他一人。
他就是她那年的全部,延续到今日,她依然爱慕他,无法自拔。
“你还有旁的事吗?”身旁响起清冷的男声。
“有。”姜芾迅速将自己抽离思绪。
她是真的很想再与他多说说话,多待几刻。
她取出几张笺纸,生怕他要赶她出去,虽低眉顺眼却是快言快语:“夫君,母亲让我抄家规,我只略会写字,怕让母亲不满意。夫君可否帮我看看,若有写得不对之处,能否教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