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裴霜道:“这两桩案情这么相似,凶手大概率是同一个,说不定有什么联系呢?没准一个案子破了,另一个也一起破了。”
“有道理。周二妞的案子嘛……”张泉不好意思的笑笑,“其实可疑的人就是你阿娘和郦掌柜。”
裴霜无语地看着他。
张泉接着道:“我知道她们是凶手的可能性很小。不过例行询问嘛。”
买凶杀人的结论一出,郦凝枝和裴蕊娘的嫌疑就更小了,虽然有口角,但若凭此作为杀人动机,也太弱了些。
裴霜摸摸鼻子,没有立即接话,分析道:“周冰人是昨日死的,郦姨和她吵架才三天,三天内就决定买凶,且找好杀手,时间太紧了些,所以不会是她们。”
赤火帮虽然是杀手组织,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找到的,平民百姓想要联系到,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
张泉:“有道理,凶手定是与死者有着深仇大恨之人,且这梁子是早就结下了。”
有了快手剑这个嫌疑人,张泉只简单的询问了郦凝枝与裴蕊娘,便让她们离开了。
裴霜明天才开始当差,三人与张泉告辞后便回到了客栈,裴蕊娘的脸色很不好看。
郦凝枝朝裴霜努努嘴:“葭葭你自求多福。”
裴霜垂头丧气,唉,刚才她娘虽然同意了,但保不齐是因为有外人在场,要给她点面子。
她走进屋内,立马丝滑跪下,非常熟练地举起戒尺认错:“阿娘,我知道错了。”
反正态度好,先认错总是没错的。
“错在何处?”裴蕊娘并未看她,反而通过窗户眺望远方。
“不该瞒着阿娘偷偷去考捕快。”
裴霜不知道为什么她娘不许她与官府扯上关系。
她记得小时候曾和师父一起去邻县破案,被她阿娘知道后臭骂了一顿,连带着师父那几日也不敢上门。
“起来吧。”
“什么?”裴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裴蕊娘道:“怎么,不罚你不习惯?”
“您真的不反对了?”裴霜语气带着惊喜,再次确认。
“反对有什么用,你又不听我的。”裴蕊娘叹了口气,“或许是从前的我做错了。而且你说的没错,此事确实有利于你的名声。”
她不该逼着她放弃自己喜欢的事情,或许注定她要与官家有扯不断的联系。
“谢谢阿娘,你最好了。”裴霜抱着她娘亲了一口,高兴地跑开。
郦凝枝与周冰人当街吵架,让裴霜本就不富裕的名声雪上加霜,裴蕊娘有些为她的亲事发愁。
裴霜这才想到去考捕快,捕快虽非正役,却也是官家人,要是她能当上捕快,那些乱嚼舌根的人也能少些。
郦凝枝一直在门外,她瞥了一眼开心跑掉的裴霜,对裴蕊娘道:“想通了?”
裴蕊娘微笑:“之前是我过于担心了,其实……都是迟早的事,她太单纯也不好,孩子大了,总要放出去闯一闯。”
“你这么想就对了!”郦凝枝抚掌道,“今儿的账都还没算呢,你可别在这儿歇着了,我这店离了你一天都不行。”
“你净说好听话来哄我。”
“掌柜的!掌柜的!郎君高中探花,郎君高中探花!!”跑堂的小伍子高声叫着,一路小跑。
郦凝枝喜上眉梢:“什么?我儿高中探花,真的?”
霍元晦上京参加春闱已有一月有余,儿行千里母担忧,郦凝枝虽然平时看着不在意,但心底还是会忧虑,如今终于有了好消息,高兴的见牙不见眼。
小伍子抹了一把汗,把怀里的东西递给郦凝枝:“真的真的!您让我去驿站候着,驿站刚到的信,还热乎着呢。”
郦凝枝展开一看,红色的官印盖在宣纸上,白纸黑字写着,霍时成了御笔钦点的探花。
“那驿差不住地对我说吉祥话,掌柜的,我们家郎君可出息啦!”
郦凝枝激动地握住了裴蕊娘的手,眼中有泪花:“蕊娘,元晦,不负所望。”
裴蕊娘回握住她的手,重重点头:“元晦是个好孩子。”
裴霜也听到了小伍子的话,一点不意外,霍元晦那家伙,得了探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家伙估计马上要回家,挺好,这几个月他不在,她确实有些无聊。
两人从小打到大,邻里皆知,见面就吵,三句话不呛声就是奇迹了!说得上是天生的冤家。
霍元晦成了新科探花的消息,一时传遍了青梧县的大街小巷,富商乡绅都来恭贺,连赵孙旺都送来了贺礼并且让夫人上门祝贺。
霍时与裴霜的父亲早年间都去世了,如今家中只有女眷,男子不便上门。
郦凝枝很高兴,大气宣布三日后在云来客栈摆宴,请大家吃席。
许多读书人都说要来沾沾喜气,其中一个老秀才尤其激动,说三日后一定要吃上三大碗饭,沾上探花郎的才气。
——
次日,裴霜穿着她阿娘连夜改好的役服,高高兴兴地去上衙。
见到张泉,主动打招呼道:“张大哥好!”
张泉身后跟了两个汉子:“裴小娘子来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方扬,这是曹虎。”
方扬就是昨天见过的瘦高个,曹虎是个胖子,长得比张泉还要大一个号。
“妹子好呀,以后有什么麻烦就和哥哥说。”曹虎憨厚道。
方扬一把推开他:“什么呀,就哥哥,人家还不一定想当你妹子。”
方扬恭恭敬敬给裴霜行了个礼:“裴小娘子,听闻你昨日一炷香的时间就找到了邹二妞案的线索,在下佩服佩服,以后可要多多指点我一下。”
裴霜被热情包围:“好说好说。”
张泉给这两人屁股上一人来了一脚:“都滚,滚,去做自己的事情去。在这现什么眼。”
“裴小娘子别介意。他们不是有意冒犯的。”
裴霜摆摆手:“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