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来到十一家,十一爹娘开始是不愿说起那个话题的,但当裴霜告诉他们灵凡死亡的消息后,十一娘忽然哭起来,似乎是最后一点希望直接破灭,哭得很是可怜。
“大叔大婶,我师父早就说过了,十一的病是治不好的。但只要用心养护,基本生活还是不成问题的。”
十一爹娘知道裴霜是好人,她没少帮他家,十一的病也请过不少大夫,只有酒师父治疗是有点效果的。
“可我真的看见他背诗了。灵凡真人拂尘一甩,铃铛一摇,施术就那么会儿,他就能背一首诗。”十一爹不死心,他明明是亲眼所见。
霍元晦为了让他们彻底死心,让他们把十一叫出来。
裴霜看他从袖中拿出了摇铃:“你不会是打算用摄魂散吧?绝对不行,这东西有害的。”酒师父说过摄魂散有极其严重的副作用,虽然她不知道是什么。
霍元晦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放心,我不会伤害十一的。”
裴霜相信他。
霍元晦让十一娘拿来十一常玩的布老虎,趁人不注意在上面撒了些东西,又递给十一,十一拿着布老虎玩,很开心。
霍元晦轻轻摇铃,九声之后,十一忽然扔下了布老虎,正对着爹娘背起了诗。
十一爹娘瞳孔一缩,眼前十一背诗的模样渐渐与灵凡施术的那日重合。
“这,大人你……”他们知道霍元晦肯定是不会术法的。
霍元晦从十一身后站起来,口中也背着诗,与十一背的那首一模一样。
十一爹娘看见眼前场景,两个人皆是不可置信。
随后霍元晦让裴霜倒杯水来,一杯清水喂下肚,十一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只是看上去有些困。
裴霜也有些讶然,这厮学得太快了些,恐怖的学习能力。
十一打着哈欠往他娘怀里钻,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这,不会有什么事吧?”
霍元晦:“现在知道担心了?我是用了些药,但对他无害,睡一觉就没事了。”
十一爹把十一抱到了床上睡,再出来,已是猜到了怎么回事,红了眼眶,又跪在了他们俩面前:“多谢你们,我们糊涂啊!灵凡不会用了什么有害的药吧?”
见识过药的威力,他们都有些害怕。
“少量无虞。”
也要感谢家中清贫,出不起一百两银子,摄魂散用上一点儿没什么大碍的,只是不能多次多量使用。
裴霜:“现在可以说说,十一身上的红痕是怎么回事了吧?是不是灵凡弄的?”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她。”
“你们怎么那么确定?”
“欺负十一的,是个男人。”十一爹长叹气,“我知你们真心为十一好,但你们要发誓,这件事决不能被旁人知晓。”
十一爹娘如此郑重,裴霜和霍元晦也不敢怠慢,双双起誓。
十一爹慢慢道出了一个惊人的事实,十一身上的红痕,是被侵/犯所留下的,甚至十一娘在十一的裤子上还发现了男人留下的精/水。
裴霜顿时理解了为何初次上门时,他们的支支吾吾,讳莫如深,她愤怒至极。
什么丧心病狂的人,居然对一个痴儿下手。
十一娘是在给十一洗澡的时候发现的,发现时她哭得肝肠寸断,但问他,他却以为是那人在与他玩乐,且每次都是背对着,十一并不知道那人长得什么模样,只知道是个高大的男人。
“他身上的痕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出现过几次?”
“有两次,时间,嘶——”十一娘忽然像是想起来什么,“好像,好像都是去完玉卢观之后。”
“确定吗?”
十一娘仔细想了下,点头道:“确定。”
裴霜郑重道:“大叔大婶,十一的事情,我会追查到底,一定将欺负他的人绳之以法。”
霍元晦也表态:“青梧境内居然有如此穷凶极恶之徒,身为父母官,我定然查个水落石出。”
十一爹娘却没什么喜悦之情,儿子受到的伤害已成事实,况且此事太过违反情理,十一这些年遭受不一样的目光已经够多了,他们不想再让他受到伤害。
他们恳请裴霜与霍元晦,就算调查也要秘密调查。
两人接受了他们的请求。
裴霜问起他们去玉卢观的细节,十一是什么时候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两人说在灵凡施术的时候,都不许旁人在场,他们用不起最贵的药,买了个最便宜的,随后就把孩子送进房间里,他们在前厅等。
约莫两炷香的时辰后,再去领回孩子。
“大家都是在那个房间里等,人多得很。”他们看大家都是这样做的,就放低了戒心,哪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
能在房间等的都是请灵凡施术的,在妙玄的小簿子里就会有记载。
他们打算去寻访一下其他人,兴许能得到一些线索。
离开十一家,裴霜忍不住破口大骂,直骂地心里舒畅了些才停止。
人心险恶到如此程度,令她咋舌。
霍元晦扯着她的袖子,示意围观的人太多了,让她收敛点。
裴霜抱着刀,气呼呼地走在街上,还在骂。
“杀千刀的畜牲,我要是逮到他,看不把他大卸八块。”裴霜把手里的刀晃得哐哐作响。
霍元晦启唇正想说什么,看到前面有个熟悉的身影:“你看东北方向。”
裴霜闻言看过去,只见一个女子低着头,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关注她,提着药包匆匆离开。
“看身形,像是秋彤。”
这么晚了,她一个人来买药做什么,而且楼家是有自己的药房的。
行迹实在可疑。
两人旋即跟上,看见秋彤又进了另一家药铺。
一连跑了三家药铺,才提着药包回家。
裴霜与霍元晦在她走之后也去了这些药铺,问伙计她都买了什么药。
三家药铺都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