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笑了一声,眼神像刀子一样锋利,“我只是接住了她。”“我说过,我会让她更快乐。”
听到这话,陆宴回的瞳孔猛地一缩,脸色瞬间苍白。他三两步急步走过去,一把揪住劳伦斯的领口,将他扯离了窗沿,咬牙低吼:
“你什么意思?裴珩。”
“你都对她做了什么?”
劳伦斯被提着衣领,依然没有挣扎,反而笑了,笑得更恶劣、更讽刺。他没有回答,但那一笑已经说明了一切。比任何一句话还要残酷。宛如一柄重锤把陆宴回的心脏砸得稀巴烂。她真的不要他了,和无数次出现在噩梦里的场景一样,彻底把他丢开了。每一次从梦中惊醒的心痛,都不及这一刻真正发生的万分之一。有那么一瞬间,心痛到窒息的那一瞬,陆宴回真的想要杀了他。可是很快,强烈的无力感吞没了愤怒,死死揪住劳伦斯衣领的手忽地垂了下来。
他没来由地往后规趄了半步。
喉咙里□口枯的干草塞成一团,哽住,半响说不出一句话。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的,陆宴回努力用已经完全混沌的脑子厘清因果。可是他的头很疼,疼到什么都想不明白,仿佛刚才打劳伦斯的那一拳,是打到了他自己身上。
“我说过,如果你真的能让她开心,让她全心全意地喜欢你,我会退出,会永远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可是你做到了吗?”
劳伦斯冷静地质问,擦破的唇角让他冷白的脸多了几分靡艳的色彩。“是你让她掉眼泪了。”
“是你从一开始就没处理好这件事,自己给自己埋下了祸根。还有你那位尊敬的父亲,你能保证他不会再用别的事阻止你吗?能保证每一次都能保护好她吗?”
他太知道怎么说话戳人最疼,步步紧逼。
“你知道她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有多快乐吗?”他不想再浪费时间在这屋子里与陆宴回纠缠,说完就准备要往门外走去。只不过在路过他的时候,脚步微微一顿,侧眸冷睨,“你自己退出吧。”
劳伦斯没再看过他一眼,抬腿往前走。
可是就在他即将推开门的时候,陆宴回的声音再次响起。“她有亲口承认过她喜欢你吗?有答应过要和你在一起吗?”劳伦斯停在门口,手还搭在门把上,指节渐渐收紧。他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片刻的沉默,在这个狭小又压抑的空间里凝固了时间。一一这就是答案了。
陆宴回嘴角微微扬起,像是终于在这场拉锯里找到一丝可以借力的缝隙。劳伦斯这样自信的人,如果有,早就第一时间转过身来告诉他了。他不会犹豫更不会沉默。
陆宴回的眼神变了,眼睛里被点燃了一束新的火焰,颓败与晦暗散开,留下的是一点不甘的光亮。
他望着劳伦斯的背影,语气缓慢而笃定,
“她有权利知道真相。”
“我会亲口告诉她。”
“选择权在她手里,不在你我。”
话音落下,劳伦斯的肩膀略微动了动,像是要转身,却还是没回头。他只是站了两秒,指节慢慢松开,推开门,走了出去。门“咔哒”一声轻响,带上。
留陆宴回独自站在那间会客室,仰起头,闭上了眼。沈郁棠换了件干净的衣服后,坐在会议室的沙发上,盯着面前的茶几发呆。手机在一旁亮了一次又一次,最终寂静无声地躺在那里。她没有动,也没有点开。
陆宴回在这两天发的那一堆解释的消息,在飞机上的时候,她也只是匆匆扫过一眼。
那些语音和文字像一团乱麻扔进她脑子里,她没精力一一理开,也不想再回顾那些让她心口发紧的瞬间。
她只是想安静一会儿。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沈郁棠抬头,就看见劳伦斯走了进来。
第一眼她就看见了他嘴角的伤口,暗红色在那张脸上太刺眼,还在往外冒着小血珠。
难道他俩真打架了?
沈郁棠心头一紧,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可身子才刚起半截,眼前突然一阵发黑。
低血糖反应来得又急又狠,她整个人直挺挺往后倒去。劳伦斯脸色一变,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过来,及时托住她的身体。“你怎么了?”
“没事,起来得太急了。”
沈郁棠闭着眼睛坐了会儿,缓过来一点。她睁开眼睛,盯着劳伦斯唇角那处红色,伸手把他的下巴抬起来,问:
“你们打架了?”
劳伦斯顺势握住她的手,握在手心里,“他生气揍我是应该的,我理解他。”
哦,她懂了,是劳伦斯单方面挨揍了。
“他呢?他人在哪里?”
“你想见他吗?”
沈郁棠忽然沉默了。
她想吗?她也在问自己。
“如果想的话,去见见他吧。“劳伦斯仍然紧紧握住她的手,“他应该会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沈郁棠微微歪着头,有些疑惑地盯着他。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度了?
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我不想让他变成永远扎在你心里的一根刺,不想你每次想到他,会难过会遗憾。”
“事情总要说清楚,才能做出最好的选择。”这话听起来有理有据,宽容体贴,但沈郁棠却皱起了眉,心里泛起一种古怪的情绪。
为什么他们兄弟俩都是一个样。
她选择了谁,谁就变得大度、理解、包容,好像她只要开口说她想离开,他们就会真的放手转身,让她走得干干净净。这是尊重,可是在感情里,有些时候不需要这种尊重。她不要温和的、懂分寸的情人。
她讨厌理性、冷静。
她要的是沉沦,是眼里只有她的独占,是失控的技忌。她正要说什么,情绪翻涌到喉口,但还没来得及说话,劳伦斯忽然一把将她拉进怀里,让她坐到自己腿上。
他灼热的呼吸贴在她的耳后,沾着血珠的唇蹭着她的脖颈,吻轻轻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