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25
你感到世界似乎正在变化。
先是知觉增强,再是感情加深。
来往的汽车鸣笛醇香洪亮，不知名的美味鸟雀发出诱人的叫声，空气中弥漫香甜。
你感到心情前所未有的愉快，但愉快的背后是难以名状的空虚一-你感到有什么东西将你的心心撕裂出一个缺口，有狂风从中吹过，带来一些冷意。你须将它填满。
目光四处张望，你看到了爱侣。你感到自己从没有像现在这般爱ta,那感情仿佛从极深处突然迸发，转眼之间就吞噬了自身。你感到呼吸急促,你看到ta也是同样，那双眼中迸发出与你一般无二的炽烈情谊。这满溢的情感无处宣泄，于是你们靠近，拥吻，彼此交融。那一处缺口似乎被堵上了，流淌的爱意如同蜜酒，冷风不能夺其温暖。“我爱你。"你们忍不住呢喃：“我爱你。”感情愈发深厚。
这份爱正在不断加深，不断加深，不断加深，甚至让人感到一种下坠感。恐慌。
如此深爱的人们无法永远如同现在这般，你们总是要分离的，即便相爱，即便这份爱让这挚爱之人看起来如此美味动人，你们总是要分离。冷风重新灌入进来。
彼此拥抱也不能驱散寒冷，杯中的酒已经流尽，干渴的心心却仍然不知餍足。究竟有什么办法能让人长久在一起呢？就像现在，或者比现在更加近，让你们两人就像一人一样。
你们看向彼此。
不知是谁先开始，牙齿在皮肤上留下的痕迹渗出血珠，泛起的轻微苦痛抵不过巨大的欢愉，哪怕这份苦痛随着撕扯正在逐渐扩散，依然抵不过愈发巨大的欢愉一一你们终于找到了永不分离之法。
赤杯之中再次满溢鲜红液体，你们也再一次彼此交融，只是这次，你们将永不分离。
城市陷入喧嚣与寂静，车辆相撞，凡人交缠，埃尔里奇掀开窗帘看了一眼，几秒后将窗帘重新放下。
窗外的一切与这栋被神秘气氛环绕的房间没有任何关系，在主人的庇护下，这个空间丝毫不受外界的干扰与影响。埃尔里奇看向索菲亚，此时她已经脱离了玻璃罐，没有具体的形态给生活带来了不便，但如果没有出门的需求，对于一个无形之术的研究者来说，这也没什么不方便的。索菲亚正在作画，看起来更像是某种融化的雪糕或者凝固的汽水，即将完成的画作蒙着特殊的布料，为了防止泄露，索菲亚都是钻进布里继续绘画。在终于画完最后一笔后，索菲亚将布料整理好，松了口气。“这样暂时没有问题了。“她轻松的说：“你看起来有话想说，埃尔里奇。”“是的，小姐。“埃尔里奇：“之前您一直没有下达命令，所以我没有任何动作，但弗里曼先生已经进入这座城市，如果您不打算现在与他正面冲突，我的建议是我们应该立刻离开。”
进入城市？
索菲亚：“他似乎还尚未进入城市，亲爱的埃尔里奇。”埃尔里奇：“是的，暂时还没有。可是我不认为那群凡人真的能够阻拦弗里曼的脚步，他们的下场虽与我们无关，但在弗里曼满足自己食欲的时候，可以为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
他听见索菲亚发出了笑声。
这不是赞同的声音。
索菲亚：“你这样担心我，我很感谢，埃尔里奇。倒不如说，从我下令让所有人立刻四散逃走，无论如何不要被防剿局抓住之后，你依然选择留下来，留在我的身边，从伦敦与我四处流亡，一路来到哥谭，我都是很感激的，埃尔里奇。”
她声音温和，但埃尔里奇却渐渐恐惧起来。“教主。“后背发毛，他甚至已经不能再继续坐着，“您……不需要我了吗？”“我曾经一度为你的抗命非常恼火，埃尔里奇。我知道这是因为你的忠诚，但我依然因为你忤逆我感到愤怒。“索菲亚忽略了那个问题，选择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但是我们在一起已经太长时间，怒火早已熄灭，如果没有你，我或许根本无法抵达哥谭，所以别担心，我提起这个并不是要以此为由惩罚你。”“但现在，我须去完成一件必须我自己去做的事情。”埃尔里奇：“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我不能让您这样去面对弗里曼。”这个男人依然冷峻，但声音却显露出他急迫的心情：“我知道您正需要一副躯体，或许我并不是您心中最理想的，但如果您执意要现在与弗里曼见面，请使用我一一请您务必！”
唉，真麻烦啊。
索菲亚心想。
埃尔里奇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有的时候太爱操心--不，不如说教徒们都是这样，埃尔里奇只是这里面稍显强硬的那一小小小部分。但即便是强硬派，他也依然妥协了索菲亚要见弗里曼一事，提出的唯一要求是让她以尽量完全的形态去面对那场战斗。傲慢和过去的情感让弗里曼孤身一人前来，但他如此大张旗鼓，毫不掩饰，这下她的教徒们必然很快便会知晓弗里曼造访了哥谭，接着他们便会不约而同拼命往这里聚集。防剿局绝不会对此视而不见，等他们全员到齐，这下要面对防剿局还是弗里曼，似乎都只剩下被一锅端这一条路。弗里曼手中恐怕有当局欠下的人情，不然他凭什么毫不在乎避世原则？教主或许实力强横，但是杀穿防剿局不光需要蛮力，还需要一些智慧和巧劲，再加上要付出的精力和代价如此庞大，怎么看都不划算。想要冲破困境，唯有一场胜利。
温暖湿润的触感，埃尔里奇顺着下巴上的这份力抬起头，那是索菲亚分出的一根触手，她说：“你不相信我会获胜吗，埃尔里奇？”“不，我相信您。”
“那就没什么可犹豫的了。"索菲亚声音轻快：“你以展示了你的忠诚，埃尔里奇，现在，轮到我的信徒向我展示信任了。”索菲亚：“我命令你要怀着对我将胜利的绝对信心立刻离开哥谭。我赋予你一项使命，待我吃下弗里曼之后，我将前往午港追寻宝藏，苏洛恰那女士已将那里的情况和地图交给我，你须代我向女士支付报酬，并且为我召集合适的人手来应对此次探索。离开此地之后我会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