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去够她,却只抓到她的一片衣角。 他颓然闭上眼,绝望地等着她接下来的审判。 却只听到司黎说:“这香不劲,里面还掺东西。” 晏行寂长睫轻颤着睁开眼,动作僵硬地回身去看。 司黎纤瘦的身影背着他,语气平淡安静,听起来并未有怒意。 “阿黎?” 司黎回来看他:“晏行寂,这屋内的熏香不太劲,会让睡着的人睡得沉,迷失在大梦中。” 她虽然睡觉不老,但也不至于睡得这般死,还做种荒谬奇葩的梦。 无心后司黎鲜少做梦,常常一夜睡到天亮。 方才她与晏行寂般热吻,她竟然都未醒来,而晏行寂心智这么强大的人也能沉迷在这种……梦,应当也是受这熏香的影响。 司黎下意识将晏行寂的异样归咎于熏香的影响。 她并未觉得有什么,毕竟与晏行寂也是做一年的夫妻,况且晏行寂也是因为伤还未好透,一不察被这香钻空子。 司黎觉得自己很大度,盟友应当多些关怀。 她转过身去灭些熏香,布下术法在榻间,隔绝床粱沾染的香气,确保两人再不会闻见这些气味后朝晏行寂走去。 司黎刚脱鞋上床,便瞧见晏行寂苍白毫无血色的脸。 她柳眉微拧:“怎么,我已经把熏香灭,若是还难受我便为念清心咒。” 晏行寂僵硬扭看她,眼的少女红唇上还沾染着水光,方才她般在他怀中,他们样亲密。 以往的阿黎总会羞红脸,如今的司黎,双目毫无波澜,眸底没有一点绪。 没有他的动,没有羞郝,没有担忧。 她只将这归咎于熏香的影响。 她一点也不在乎方才他们的事。 他忽地出声,眼眶却渐渐红润:“阿黎,我没有中熏香。” 司黎一愣:“什么?” 晏行寂眸底一片猩红,上她毫无绪的眸子,心底股绝望铺天盖地涌来,像是破罐子破摔般道:“我并未入梦,我想亲不是因为熏香。” 他看着她,一字一句,声音沙哑低沉: “我就是想亲,只想亲,我想三百年,想的要发疯。” “我不仅想亲,我还想只能在我怀中攀附着我,容纳我的所有,与我共赴极乐。” 司黎眉越皱越紧。 晏行寂闭闭眼,喉结干涩上下滚动着,“我妄想得到,我不清白,方才我做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妄念作祟。” 他修长的攥起,骨节泛白,往日清冷矜贵的人此刻声音哽咽颤抖:“阿黎……我想爱我。” 司黎只觉得他有病。 她眉紧蹙满脸无奈:“晏行寂,答应过我这段间内不谈我们的事,当务之急是找到背后操盘人,还要青霄剑宗失踪的弟子。” 晏行寂唇瓣微微翕动,上司黎毫无绪的眼眸,只觉得心底凉成一片。 即使他般表白心意,她也依旧是这副平静冷淡的模样,没有生气,没有羞郝,没有动。 什么都没有。 曾经她的心真诚地热爱着世间万物,包括他。 现在的阿黎即使与他再亲昵,也毫无动,宛如一潭死水。 司黎并未理会他,他身边越过去翻到里侧,拉过自己的被子钻进被窝,随后清淡的声音传来:“睡吧,我已隔绝熏香,天快亮,明日还有事要做。” 她闭眼再不管身后的晏行寂。 身后的青年像是死一般寂静,许久之后,床榻轻微塌陷,他躺下她身边。 许久之后,久到司黎快要睡着,意识昏沉间,一双轻轻将她连人带被子揽入怀中。 背着晏行寂的司黎睁开眼。 晏行寂似是知道她还没睡,清润沙哑的声音响起,“阿黎,小无人教我如何去喜欢一个人,如何去留住自己喜欢的人,我幼摸爬滚打,喜欢什么便会失去什么,到最后再也不敢开口说喜欢。” “与成婚一开始就是我高攀,是唯一一个我这么好的人……起初的我太害怕只是玩玩,后来的我太想抓住,以至于做许多错事。” “我不是冷漠,我只是不知该如何去说些话,我别扭地想要给自以为喜欢的东西。” 司黎感觉到他靠上来,搭在她被子上的收紧,隔着一层被子她似乎也能感知到他的胳膊在微微颤抖。 “成亲之我说一辈子以命相护,会让成为全天下最尊贵最快乐的女修……我一件都没做到。” “我不该让我积攒太多失望以至于死心,不该在被沧溟镜取心之未护住,不该让弃剑法,不该让背井离乡隐姓埋名三百余年。” “我一次喜欢人,也是一次做人丈夫,是阿黎……不起,我太让失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