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我。” 弥裳面上的意彻底消失，眸中挟霜裹雪，往日总是挂着意的脸冷的似是冰雕。 她冷嗤出声，“司姑娘，知道又怎样，惜，还是被我抓来了。” “这里距离景宁城万里，还有那些祭魂尸在，晏行寂与容九阙寻不这里的。” 司黎却未理会她，而是目光越过她，看向了方才被她挡着的那张冰床。 冰床上，一身着秀裙的女子安然躺于其上，长睫垂下盖在眼睑上，眉眼温婉秀丽，周身的气息令人心安舒适。 如果忽略她白的有些骇人的脸色和唇色，她俨然就是个睡着的人。 弥裳顺着司黎的目光看去，眸中方还冰冻的神情蓦地温和起来，细看却带着化不开的愁绪。 “她好看吗？” 司黎点头：“好看。” 确实好看，是一眼便能让人心生好感的模样，温软的似是一汪秋水。 弥裳着问：“那知她是谁？” 司黎看了看那女子，又看了看眸光逐渐水润的三娘，沉默一瞬缓声开口：“宣霓湘。” 那牌位的主人，宣霓湘。 弥裳布下还魂阵要复活的人。 她的话音落下，冰室中忽地陷入寂静。 弥裳未说话，只是看着那冰床上的女子。 司黎率先开了口：“前几日香婵要寻短见之时，说的许多年前霓湘楼因产子死去的人，便是这女子吧。” 她虽是询问，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寂静蔓延开来，司黎未催她，接着问:“为要复活她？” 弥裳静了许久，唇瓣微启，原先清幽的声音有些低沉。 “我与讲个故事吧，两百年了，世上除了我，没人再记得她了……” 弥裳与宣霓湘相识在一个春日。 彼时漫天大雨，弥裳方化形不久，因着相貌明艳美丽险些被恶妖强夺，拼死杀了那妖族，拖着重伤的身体蹒跚在山之中。 她晕倒在那里，本以为自己要死在大雨之中。 一睁眼，身上是软和的被褥，屋内燃着柴火。 在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又险些跌下去之时，一双手搀扶了她。 弥裳抬眼，瞧见的便是一张极为温婉秀丽的容颜，是宣霓湘。 宣霓湘父亲为官，她为人和善温婉，在一次外出拜佛家途中救下了弥裳，将她带来家中照顾。 弥裳不愿接受一个陌生人的帮助，曾数次想要拖着重伤的身子离开，却屡次屡败，总能被宣霓湘堵来，温声细语劝她喝药，在她被苦皱眉之时为她塞下一颗糖。 宣霓湘总是着揉弥裳柔软的头发:“阿裳，待伤好了便离开，如今重伤，会死在外面的。” 而那时的弥裳经脉寸断，妖力无法施展，与个凡人无甚区别。 在又一次被宣霓湘目睹跑路现场之时，弥裳尴尬地从墙上下来，气冲冲屋内。 瞧着她总是挂着盈盈意的脸，弥裳心底蓦地涌起一股怒意。 弥裳气恼地摔了她递过来的药，气恼地大喊：“不知我是妖吗，救一个妖作甚！” 世人皆厌恶妖族，她等着看宣霓湘露出嫌恶的神情，看她撕下那层伪善的假面。 那女子安静地站着，看着她的神情像是在看自家闹脾气的小妹一般。 宣霓湘只是着摇头，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碎裂的瓷片。 “也是个女子啊。” 温婉的声音在空旷的屋内响。 弥裳怔愣地看着安静收拾残局的宣霓湘，垂下的手缓缓攥起。 在宣霓湘险些被划伤手时，弥裳径直推开了她，将她赶了屋外。 弥裳关门之际，凶狠地冲她道：“烂好人。” 烂好人，迟早会吃亏。 宣霓湘真是个烂好人，竟然同情她一个妖。 弥裳虽是这么说，却没有再逃，安静地在宣府养好了伤。 宣霓湘确实是个好人，但是不烂。 她是个大好人。 行善济民，温婉柔和，毫无大小姐的架势。 她还教她读书识字。 宣府的所有人对她都很好，不人知道她是妖，无人欺辱看不起她，他们见她都喊一声:弥裳小姐。 那是一次有人对她好。 她一次有了名上的亲人。 弥裳终归是个妖，在宣府待了两年，在即将渡劫之时，她选择暂时离开宣府。 离开那日依旧是一个春日，她抿着唇看向着看她的宣霓湘，终究还是没忍住扑入她怀中。 “我会来找的，我们妖也是重情的，我一定会报答的。” 她要为大妖，要庇佑宣府，要为宣霓湘寻个世好的夫君，要让所有人都不敢欺负她，要看着她平安快乐渡过一生。 “等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