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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4 / 6)

”这回的话仍未能讲完,蓑衣客划过锋利的剑劈在他的身前,只差一寸劈开他的皮肉,缓缓吐息:"带路,我找梁畲。”这厢饮尽热茶,梁畲舒坦往后倚着,静合双目,听着外头的雨声。风声嘶鸣,渐渐狂风大作,吹开西墙的窗,吹灭厅内的烛火与那盏琉璃灯。黑暗里,姨娘惊呼一声,摩挲着往梁畲怀里去,“老爷,妾…梁夫人笑一笑,打趣道:“风太大罢了,猫儿似的胆子!”侧耳听清廊下传来的脚步声,梁夫人只道身边的妈妈去而复返,忙借着微弱的夜色往外走,唤道:“衣裳寻来了?喊几个婢子进来掌灯,方才一阵风将灯给……

声音戛然而止。

梁畲揽着姨娘的腰,不免掀眼问:“怎么了?”适逢一道惊雷,并着闪电照亮廊外,梁畲一霎起身,双眼死死盯着步步后退回厅的梁夫人,及她身前那道披着蓑衣的欣长身影。梁夫人被剑抵着咽喉,一双眼珠子斜斜往后看,颤声道:“老爷救我姨娘惊叫一声,翻着眼皮抖去桌下。

梁畲心内大骇,勉强扶住身形,滚一圈咽喉,颤着下颌问:……阁下是何人?”

孰料蓑衣客喷出重重鼻息,歪一歪脑袋,“我不杀妇孺,躲开些。”这话是对他的妻妾在讲,梁畲强逼自个稳住心神,手背青筋虬结,稍稍弓身,试图瞧清帽檐下的脸,“常真派你来的?”梁夫人见胸前的剑未逼近,心下稍松,退步至一旁,心内思量片刻,方抖着嗓道:“我家老爷从未得罪过谁,阁下可是寻错仇家了?”这人在夜里闯入府中,令人心中发骇,梁夫人紧靠在一旁,虽两条腿都在打颤,却仍晓得硬着头皮问一问。

“我说过,不杀妇孺,"却说蓑衣客重复一遍,几晌又补充道:“既不愿躲开,那便看着。”

他动作极快,甚说梁夫人来不及瞪大一双眼,梁畲已被他从身后割开咽喉!诡谲的夜里,梁夫人颤着鼻息,听清雷声里糅杂着梁畲断开咽喉里的′嗬嗬′声,牙关不受控制地上下撞击,竞是一时禁了声。直至梁畲的身躯瘫软,双手无力垂下,蓑衣客方撇开他的尸身。一面擦着剑身的血,一面盯紧梁夫人与躲在桌下的姨娘。姨娘骇目至极,立时锐鸣一声,“别杀我!别杀我!”孰料蓑衣客只淡淡瞥其一限,“我说过,不杀妇孺。”而后,闻声廊下有脚步声传来,蓑衣客将剑身回鞘,一霎转背往外去,眨眼间消失在雨夜里。

刺史府的护卫提灯赶来时,照亮了梁畲的尸体,姨娘面色惨白的脸,以及僵硬转着眼珠子的梁夫人。

骇然间,终于听见梁夫人凄厉的哭喊,“老爷一一!”“府中进了刺客!报官!上报朝廷!”

当消息传进城南一间宅子里时,赵勉正立在檐下赏雨,听得禀报险些歪了身子。

他用力揽紧门框,剜一眼回禀的手下,眼眉狰狞如恶鬼,.…你再说遍?谁死了?”

手下将脑袋垂得很低,落膝跪在雨里,沉声道:“殿下,梁畲死了,死在刺史府,凶手不知所踪。”

赵勉阖紧双目,咬牙切齿道:“那些银钱的藏身处还未找全,你与孤讲他死了?”

手下:“听说梁畲的夫人目睹了梁畲被杀害,已血书一封递去衙门,说是要上报朝廷。”

………上报朝廷,"赵勉喃喃道:“不,眼下不能叫父皇知晓此事!”“废物!愣着做什么!"他不顾仪态蜇进雨里,攥紧手下的衣领,厉声喊道:“还不快将那封血书拦下来!”

手下忙从怀里掏出血书,双手呈与他,“属下早已拦下。”赵勉喘着粗气,接过血书垂目扫量,几响将血书狠狠踩进雨水里。薛砚明在一旁骇及,绷紧下颌在心内来回思量,见赵勉发怒,眼珠一转忙喊道:“殿下!血书不打紧!当务之急是要往衙门去,切莫叫衙门把消息送去汴京啊!”

“对!子潜,你说得对!"此话宛若当头一棒,将赵勉砸醒,他忙旋身回廊,满心满眼带着一丝侥幸,“孤回房换件衣裳,子潜,安排下去,孤要去衙门一趟!”

可这样的侥幸,又怎会如此幸运地降临在他身上呢?血书早已被调换,在这个吊诡的夜里,悄无声息跟随一匹快马往汴京的方向去。

十日过去,尚未天光大亮,血书落进驿站,驿站官员见其大骇,顾不得许多,忙摸了官袍套在身上,并着昏暗晨色敲响了右掖门。可景佑帝近来益发病弱,时常伴着闷咳辗转难眠,听闻有要事禀报,德明说甚么也不愿叫醒景佑帝,只叫官员在上朝时禀告。来回踱步静候至辰时,甫进金銮殿,总算见景佑帝坐稳身形,官员忙持笏而出,掏出血书呈给德明,喊道:“陛下,臣今晨收到这封血书,不敢耽搁,忙赶往宫.………”

因着上头有血,德明暂未递给景佑帝,只兀自先扫量,窥清其内容忙转背跪下,惊呼道:“陛下!燕州刺史被人杀害家中!此血书,是刺史夫人的血状啊!”

景佑帝蓦然掀开一双眼,凝眉重复道:“燕州刺史被人杀害……梁畲死了?”底下官员互相睇眼,有心眼转得快些的,近乎一瞬便思及三皇子赵勉。梁畲卷入贪腐一案,陛下本就有意要他的性命,只是碍于户部的款项暂未追回,尚留他一命罢了。

赵勉揽了差事,尚未有任何折子呈给陛下,足以证明款项仍未追回。银子还没找着,梁畲却死了。

底下的官员不免将脑袋垂得更低,恨不能抽出魂魄飘出殿外,不愿沾上一丝震怒的龙气。

沉默几瞬,便听景佑帝道:“区区一个梁畲、燕州,屡次三番出岔子,朕养着你们这帮人有何用。”

扫量一圈殿中,景佑帝沉声问:“勉儿何时去的燕州?”赵郢赵渊睇眼几晌,暂未搭腔,赵祈垂着眼立在原地,只将腰身轻轻弯着。万般不得已下,傅从章硬着头皮持笏而出,答道:“回、回陛下,三殿下为免此事出差错,这才亲身前往燕州。”

“傅大人!"裴宿蓦然打断他的话,歪着脑袋道:“陛下是在问,三殿下何时去的燕州。”

傅从章斜眼剜他,复又暗窥景佑帝的神色,小声道:“中秋第二日便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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