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多重幻境
小神婆：“你说赵星野死了。”
“在幻境里死了。"黎优补充上幻境两个字，好像这样心里就能保留赵星野还没死的那个猜想。
“没差。"小神婆摇了摇头，“在邪灵的幻境里死了就跟本人死了一样”。黎优不由转身望向花园更深处。
小神婆是从入口来的，如果入口没有见到赵星野，那赵星野很可能就在花园的其他地方。毕竞出事的位置就在这块，那个邪灵不会把尸体扔太远。联想到可能会撞见的画面,她打了个寒战,搓搓手臂。“走吧，会客厅那边已经乱得不行了。"小神婆率先迈出脚步，黑色雨伞遮在头顶,像个在风中摇摆的巨大黑色蘑菇。小神婆微垂着眼，目光落在道路中一颗颗鹅卵石上，语气低落。“我谁也救不了。”
“这不是你的责任，我…"，黎优话没说完，剩下的声音哽在喉咙间，眼睛怔愣地盯着前方靠在树边的赵星野。
花园里的路灯失灵，闪烁不停，时不时照出他脖颈上清晰的伤口。薄薄的皮肉外翻，鲜红的血混合着雨水不断被冲刷，蜿蜒流下。在幻境中死亡的时候，他们都是提线木偶的状态。因此赵星野就连死亡时也没有出现狰狞的表情，只有木楞的平静淡定，眼珠子无神地睁着。“他死了。”小神婆拉了黎优一把，深吸口气,“别看了，走吧”。她们没有时间同情别人，也许下一个要死的就是她们当中的一人。穿过花园，一栋白墙白瓦的小房子闯入视野，别墅里大部分区域都处于黑暗中，小房子也不例外。
进了白色小房子，雨声骤然间减小，终于不用再扯着嗓子喊话。一楼是餐厅，靠近落地窗那块置放了一套八人位的方形餐桌。天边忽然裂开一道闪电，厨房里银质餐具瞬息间映出晃眼的光芒。黎优：“上楼吗？”
整个一楼四面围的都是玻璃墙，似乎有些显眼，在这里也不太好藏。而二楼则是标准的白色墙壁。
“好。”
二楼是个巨大的休息室，放了几张沙发和榻榻米，进门右手边是超大屏的电视机，电视机墙对面则并排摆放了几台主机电脑。两个人随便找了个榻榻米躺下，不约而同地沉默着仰头看天花板。今晚忙碌到现在，可谓是身心俱疲。
头脑之中紧绷着一根弦，时刻要断不断地，不知什么时候再给点刺激大概就真的断了。
趁现在能休息一下，谁也不想说话，只想静静地躺着，幻想这一切不过就是场虚假的梦境。
黎优暗叹口气，看了眼随身带着的手机。
屏幕亮起，显示出时间01:06。
夏季天亮怎么也要5点，还有好几个小时。可惜如今手机也失去了作用，联系不到其他人。她很想知道商淮序他们从幻境里出来后去哪儿了，他对别墅最熟悉，如果碰到别人应该会带他们去安全些的地方。
他们不在这里，实际也是变相说明小白房并不安全，或者说还有更安全的地方。
又一道惊雷声伴着闪电响起。
黎优的脑子里忽然多了些莫名其妙且极度血腥的画面。心脏“砰砰砰"地跳起来。
她浑身发冷，伸手捂住胸囗。
刚才那些画面里有一幕似乎是商淮序用匕首杀了她。“为什么……”
她一直以为是在参加聚会前的记忆有问题，但此时看来显然不是如此。道理也很简单，要是商淮序杀她也是聚会前的事情，那已经死掉的她又怎么能再来参加聚会。
人怎么能死而复生？
一一除非她根本就没有死。
“什么为什么？"小神婆接了句。
“……你说，我们有没有可能还在幻境里？”闻言，小神婆挺起肩背，侧头看她，但在漆黑的室内也仅仅能看到个苗条的身影。
“什么意思？”
黎优眉毛揪成一团，“就是，你有没有觉得自己的记忆有问题？我有时候会想到一些从没发生过的事情。假如我们其实都在幻境，那有没有可能不止一重？″
“你这么说，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小神婆认真思索片刻后说道：“持续地叠加幻境，能多次吸收大家产生的恐惧情绪，但是叠加的次数越多效果越差，总有结束的时候″。
黎优脸色一白，嘴唇蠕动，“那死掉的同学都回不来了？即使我们破除幻境，他们也已经死了吗？”
“不，如果是多重幻境，只有在最后一重幻境中死亡才是真的死了。”小神婆轻声给她科普玄幻界的常识。
“通常而言，多重幻境都会有个特点。比如有的多重幻境，人在其中会随着幻境的次数增多而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有的多重幻境，每次发生的地点都不同，且周遭环境越来越恶劣；有的则可能会越来越接近某个危险来临的时间点，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黎优为这堂课做出总结，“也就是说，多重幻境越往后越难渡过"。“是的。能制造出多重幻境来的，也只有邪神了。"小神婆苦笑着说：“我们拿那几个被驱使的邪灵都没办法，更何况是邪神”。太让人绝望了。
每次幻境重新开始，她们都会丢失之前的记忆，而幻境的难度又在接连增加，好像始终逃不脱死亡这个结局。
黎优问道：“邪神复活以后会有实体吗？”“它们没有实体，但有些邪神喜欢寄居在人类的身体内行走于人间，对它们来说，这是掩盖自己最轻便的方式。”
“邪神固然强大，可它们并不是无敌的。只要做足准备，人类一样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或者借助神明的力量来镇压它们。”听到“神明”两个字，黎优有些疑惑，“你不能借助神明的力量吗？”“我还没有那个本事，诚心侍奉神明几十年的人都未必能办得到，这也讲究个缘分。像我的奶奶就可以，但要借神明之力，得提前三天禁饮食，让身体尽量排出杂质，保持干净。”
三天……
黎优转过头，眼里黯淡无光。
等三天过去，恐怕黄花菜都凉了。
她又问：“它们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