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城郊,秦府听竹轩。
夜色依旧深沉,但那份笼罩在众人心头的绝望与迷茫,却因为风影等人的浴血归来和那方沾染了太子萧恒鲜血的传国玉玺,而被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和对未来的希冀所取代。
烛火跳跃,将每一个人的脸庞都映照得坚毅而凝重。
经过一番简短而激烈的商议,针对眼下京城苏文宇篡位、江南暗流汹涌的复杂局势,一个初步的应对策略已经成形——龙潜江南,遥控京华,积蓄力量,待时而动。
“风影,林副统领,”萧煜的声音虽然依旧带着伤后的虚弱,但那份属于上位者的沉稳和决断却丝毫未减,“你们此番带回的兄弟,都是我大夏的忠勇之士,他们的伤势,务必请苏倾离和秦芷两位姑娘悉心照料。秦家的药材,尽可取用,不必吝惜。”
“是!王爷!”风影和林副统领齐声应道,眼中充满了感激。他们深知,这些能从京城血战中活下来的袍泽,是未来复起最宝贵的火种。
萧煜又转向鲁忠:“鲁伯,秦府上下的安全,以及我们在临安的秘密据点,就需要您多费心了。苏文宇在江南必然也安插了眼线,我们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王爷放心!”鲁忠抱拳道,“有老奴和秦家暗卫在,定保此地固若金汤!”
“至于京城那边……”萧煜的目光缓缓扫过苏倾离和秦芷,最终落在苏倾离身上,眼神深邃,“苏宏远那条线,依旧可以…‘冷处理’,看他是否有可利用的价值,但他已不足为惧。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时间。苏文宇急于巩固权力,必然会大肆清洗异己,朝中人心惶惶。待他自以为大局已定,放松警惕之时,才是我们暗中活动、分化瓦解其势力的最佳时机。”
苏倾离微微颔首,她明白萧煜的意思。
“这段时间,”萧煜继续道,“本王会在江南,利用秦家的支持和传国玉玺的号召力,秘密联络各地忠于萧氏皇族、或不满苏文宇伪朝的旧部和义士,扩充兵马,筹措粮饷。此事,还需秦老先生鼎力相助。”
“风影,你负责重建我们在江南的情报网络,密切关注京城和苏文宇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南疆巫蛊教的动向,以及魏忠贤等苏文宇心腹的罪证。”萧煜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苏文宇既然敢勾结南疆妖人,他们之间必然还有更深的交易。魏忠贤这个阉狗,也必须让他付出代价!”
“属下遵命!”
“玄一,”萧煜看向那个因为伤势和之前的“女儿红”承诺而显得有些蔫蔫的玄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你的任务,就是……好好养伤。顺便……帮本王盯着点,别让某些人太得意忘形,到处惹是生非。”
玄一闻言,眼睛一亮,立刻拍着胸脯保证:“王爷放心!属下保证完成任务!绝对把那些想在江南地界上撒野的跳梁小丑,都给您收拾得服服帖帖!再说了,有苏小姐和秦二小姐这两位神医在,我这伤……嘿嘿,好得快着呢!”他还不忘冲着苏倾离和秦芷挤了挤眼睛,惹得秦芷又羞又恼地瞪了他一眼。
苏倾离看着玄一那副活宝样,也不由得莞尔一笑,心中的沉重稍减。
最后,萧煜的目光再次落回苏倾离身上,眼神变得格外认真和凝重:“苏倾离,你这段时间,首要任务便是……调养好自己的身体,同时……继续研究你母亲留下的手札,以及……如何彻底清除本王体内‘寒髓蚀心散’和‘七绝散’的余毒。这两种奇毒,都是我心腹大患,若不能根除,他日即便重返京城,也难免受制于人。你的医术,是我们能否成功的关键。”
他此刻的语气,已经不仅仅是倚重,更带着一种……生死相托的沉重。
“臣女明白。”苏倾离郑重地点头。萧煜也中了“七绝散”,这让她心中那份责任感和紧迫感更加强烈!她不仅要为母亲和先皇后复仇,更要……救眼前这个男人的性命!
“母亲手札中关于‘七绝散’和南疆秘术的记载,我会仔细研读,希望能从中找到克制之法。同时,我也会尝试结合秦家医典,看能否找到针对‘寒髓蚀心散’的更有效方略。”苏倾离补充道。
萧煜欣慰地点了点头:“好。江南之地,杏林繁盛,奇人异士亦多,秦家作为杏林魁首,想必也有不少珍藏。你和秦芷姑娘可以多加探访,或许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计议已定,众人心中都有了明确的方向。虽然前路依旧充满了未知和凶险,但至少……不再是迷茫和绝望。
接下来的日子,秦府听竹轩便成为了萧煜在江南秘密指挥的核心。
萧煜和风影等人开始频繁地与江南各地的“忠义之士”秘密联络,商议举事大计。秦致远则动用了秦家数百年的积累,为他们提供源源不断的财力、物力和药材支持。
秦芷则利用自己对江南的熟悉,以及之前游医积攒下的人脉,协助风影建立情报网络,并负责筛选和甄别那些前来投靠的人员。她也开始协助苏倾离,整理秦家浩如烟海的医书典籍,希望能从中找到更多关于南疆秘术和解毒古方的记载。
玄一则在伤势稍有好转后,便真的开始在临安城内“招摇过市”,凭借着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和一身不俗的武艺,很快便在临安的江湖圈子里闯出了一些名堂,也顺便“处理”了几个不开眼的、试图打探秦府消息的宵小之徒。当然,他每次“惹事”之后,都少不了被秦芷念叨一番,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在这种“打打闹闹”中,悄然发生着一些微妙的变化。
而苏倾离,则将自己完全沉浸在了医毒的研究和萧煜的治疗之中。
她每日都会花费大量时间,仔细研读母亲留下的那几册手札。越是深入研究,她越是惊叹于母亲当年的医学天赋和对毒理的深刻见解。手札中不仅有对各种奇毒异症的独到分析,更有许多早已失传的古方和精妙的针灸手法,让她获益匪浅。
尤其是在关于“寒髓蚀心散”和“七绝散”这两种奇毒的记载中,母亲虽然也称其无固定解药,但却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