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后继无人。”随着她的动作,宋湘灵能闻见她身上浓浓的脂粉香气,环佩招摇,叮叮当当地碰撞。她道:“贵妃娘娘过誉了,臣妇也只学到了祖父六七分技艺,实在不敢说将祖父的一身好箭法全都学透了。”
肃云帝听后,朗声大笑:“你祖父的箭法,若说是大庆第二,便无人敢称第一了!你能学到六七分,已是难得!”
“陛下,潭渊那孩子已经来了。”“玫贵妃亦掩口笑了笑,却岔开了话题:“潭渊上次从北境寻来一把猎弓,说是极好,正欲趁这次秋猎献给您呢。”“他是孝顺,朕便去看看。“肃云帝捋了捋胡须,“翊淮,你同朕一起去吧。容翊淮领了命,回头对宋湘灵道:“那我先去,你注意安全,我让李芜留下护你。”
宋湘灵冲他挥挥手:“快去吧,别让陛下等着。”窦晚和乔蕤也在随后的马车中,陆续到了。窦晚父亲是户部尚书,他虽不怎么会射箭,这种场合却也是要跟着来的。好在窦家的帐子亦在龙帐附近,宋淋灵轻易便找见了。
乔蕤也已到,刚下了车便在找嫂嫂。这会儿看见嫂嫂和窦姐姐聚在一起,便亲亲热热地走了过来:“我刚刚瞧见附近有一条小河,河面上还有野鸭呢,我们去瞧瞧?”
三人带着护卫去了河边,果然看见那清波袅袅的河面上,几只毛色花灰的野鸭子正随着水波沉沉浮浮,时而在水面上嬉戏玩闹,时而将头沉入水底,掀起水珠来清理自己身上的羽毛。
此处亲近自然,是成日住在盛京时享受不到的淡然和恬静。窦晚和乔蕤很快便放松下来。乔蕤甚至不顾形象地仰躺在草地上,看着头上丝丝缕缕的流云。宋湘灵随手折了些草,编成了一只细伶伶的草环,中间还夹杂着黄色的不知名的野花,编好后,扣在了乔蕤的头上。乔蕤被那草叶搔了下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却又伸手扶正了差点滑落的草环,端端正正地戴在头上。
“湘灵,你居然还会编这个。"窦晚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宋湘灵道:“小时候,我父母带我参加过几回秋猎。那时,我母亲就会用编一只给我。”
当时,小小的她也会躺在草坪上,无忧无虑地看着蓝天。娘亲编成好看的花环给她,她便闹着要学,学会后,便也编出一只一模一样的,戴在娘亲的头上而父亲便坐在旁边,笑吟吟地看着她们。
窦晚道:“你有一位很厉害的母亲。”
“那当然啦。"宋湘灵道。
母亲的骑射一直比父亲更好,因此被更早晋为少将。她还记得,箭术中有一招难度高的射法,以短时间内大量放箭准确无误,父亲先前一直不得要领,还是母亲提点后,他才掌握。
三人便一边看着风景一边想着往事,并未注意到身后来了人。直到忽然传来女声,她们才惊觉。
“河边可·是……湘灵?”
宋湘灵一怔,这声音听起来有些陌生,她回头看去,便见一穿鹅黄衣裙的女子看着自己,神情似也有些复杂。
她身旁没跟护卫,只有一位圆脸婢女。
这位女子的面容看着有些熟悉,但宋湘灵着实想不起来她是谁了,便问道:“是我。不知姑娘是哪位?”
她落落大方,倒叫那姑娘显得更为局促了,似是下了番勇气才走上前来:“我是,常雪晴。”
随后,像是担心宋湘灵依然想不起来似的,又补了一句:“平阳郡主是我母亲。你记得吗,小时候我们还在一起玩过的。”听到这,宋湘灵恍然大悟:“原来是郡主千金。”她怎会不记得,这便是当年当街在玩伴们面前,嘲笑她没爹没娘的郡主千金。
她比自己还大一岁,可是从小被平阳郡主宠坏了,原本应该懂事的年纪,却对她不加修饰地说出那样过分的话,让她当即便落了泪。大概是常雪晴也知道,自己在宋湘灵这留下的大概都不是什么好印象,便也尴尬地笑笑,嘱咐身旁的婢女递上来一个木匣子:“湘灵,可否借一步说话,这是我为你准备的贺礼。”
宋湘灵冷眼望过去,她的确不太愿意和这位郡主千金单独说什么,也觉得她这嘴里吐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便道:“多谢你,当日我新婚,平阳郡主府的贺礼我已经收到,实在不必你单独再送一份来,也显得太生分了。”这一拒绝,常雪晴脸上更见尴尬,还是争取道:“母亲的贺礼是母亲的,我的是我的。”
她将婢女手中的木匣子接过,亲自打开,将里面的贺礼展示出来:“我知道你从小便喜欢这样的首饰,便特地挑了匠人为你打制的发钗。还请你能收下。宋湘灵垂眸,看了一眼那匣子里的首饰。
果然好看,而且形状式样也是自己小时候最喜欢的芍药花。没想到常雪晴倒是还记得这个。
只可惜,她现在头上戴着的是容翊淮送的北境红玛瑙石,即便并未做成花朵的样式,但因为材料足够昂贵难寻,还是会胜出那匣子内的发钗千百倍。宋湘灵也看得出来,那钗子确实不错,只是这些日子来容翊淮已经送了她太多的好东西,以至于此类货色的,她已经不太能看的入眼了。宋湘灵看常雪晴就这么端着匣子立在那,便让披月将那匣子接了过来,又看向常雪晴,直率道:“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常雪晴大概没想到她会这般直接地看穿她的意图,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宋湘灵沉静地点点头,和常雪晴一道,往旁边走了几步。“现在可以说了吧。"宋湘灵道,“这个距离,她们都听不到。”“好。“常雪晴微微敛眸,面上似是因为羞愧紧张而有些微红,半响才下定决心开口,“湘灵,其实我是专程过来给你道歉的。”宋湘灵狐疑地看着她:“我印象中,在你十二岁的时候,便跟随郡主搬回了平阳吧。在那之后我们便并未见过。”
“是。“常雪晴喃喃,“我是为了八年前的事。当日是我不好,失了分寸,不应该当着大家的面,嘲讽你父母的事情。”宋湘灵讥讽:“这个道歉可真及时。”
常雪晴一听,脸更红了:“湘灵,不管你信不信,其实我说出口后便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