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
若没有她相助,他这冒名顶替的身份,迟早会露馅。
“冯公公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冯宝的干儿子,如今在御马监任文书掌司。”
王语嫣先简单介绍了小冯子的身份。
御马监并非字面意义上的养马机构,还掌管着禁军兵权,地位举足轻重。
而秉笔太监掌司,顾名思义,负责御马监的文书管理工作,官居正六品。
能被冯宝派出来办事,足见其受信任程度,在宫里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林澈又问:“那我与他的旧怨是怎么回事?我怎会与一个太监结怨?”
太监久居深宫,而他常在外头,按理说两人本不该有交集。
王语嫣冷笑一声,缓缓道来:“五年前,陛下在宫中设宴,林澈酒后去如厕,与一名纨绔厮打起来。”
“恰巧冯公公路过,上前劝阻,却被你大哥当成拉偏架,还言语极尽羞辱,两人因此结下仇怨。”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若非顾忌身份,冯公公当日一掌就能将你大哥拍成肉泥。”
“冯公公武功很高?”
林澈眉头一挑,有些惊讶。
“宫里的太监,武功都不弱。”
王语嫣解释道,“他们修炼的是一门只有无根之人才能练的功法,可速成。
冯公公进宫十几年,最差也是先天境。”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林澈喃喃自语。一个看似娘娘腔的中年太监,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不过,在这个以权力为尊的世界,这样的高手也只能任由人驱使。
幸好,对方是个贪财之人。
而他,恰好是个舍得花钱的人。
否则,若冯公公怀恨在心,借机报复,他今日怕是难以全身而退。
“娘子,你说陛下知不知道我与他有怨?”
林澈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当然知道。”
王语嫣抿了抿红唇,语气冷淡继续道;
“若不是有这么一档子事,冯宝也不会知道他这个人!”
“这么说,我倒算是他的‘贵人’了。”林澈自嘲一笑,心里却半点也轻松不起来。
皇帝老儿,居心不良啊!
不过,冯公公既然敢收他的钱,就说明事情还没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宫里的太监最是懂得趋利避害、见风使舵,堪称天底下最知分寸的人。
他长舒一口气,站起身来:“我再去会会他。”
两刻钟后,林府大厅。
“当年在下实在是混账。”
林澈一饮而尽,放下酒杯,语气诚恳:
“说起来,冯公公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当时若非您恰巧路过,拼死阻止,我还真被那纨绔打死了!”
“林司马当年确实胆大包天。”
公公摇头感叹,随即又笑道,“不过,也正是因那件事,咱家才入了干爹的眼,从一个小小的内侍,一跃成为御马监掌司。”
“这么说,我与公公也算是互相成就了。”
林澈再度举杯,笑意盈盈。
冯公公哈哈一笑,与他碰杯:“公子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林澈终于切入正题:
“敢问冯公公,陛下此番派您来通州,所为何事?若有我能效劳之处,定当竭尽全力。”
“林司马是个爽快人,又看得起咱这残缺之人,那咱家也就不绕弯子了。”
冯公公满口酒气,压低声音道,“表面上,陛下是让咱家来核查您杀死无为圣子一事的真伪;实际上,是想让咱家找您的欺君之证。”
皇帝当日虽嘴上说不信林澈会欺君,心里却早已认定。
而冯宝深谙圣意,特地交代小冯子,此行的真正目的就是查林澈的罪证。
“啊!”林澈故作惊恐。
“林司马莫慌。”
冯公公抬手安抚:
“原本咱家也不信您能杀了无为圣子,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如今咱家倒是信了几分。只要您未曾欺君,不仅无罪,反而有功!”
“至于真正查案的参军司马的人,至于我不过从旁监督....”
林澈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感激之色:“多谢公公提点。”
皇帝老儿果然没安好心。
不过,既然冯公公肯收钱,肯透露实情,就说明此事尚有转圜余地。
接下来,他得好好想想,如何将这局棋,下得更漂亮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