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尤其是江浦县令来后,更是嚣张道:“给本官仔仔细细的搜查,任何可疑之处都不能放过。”
江浦县衙役打砸起来更是卖力,直到又有奔马之声自不远处传来。
院中众人齐齐将目光投过去。
临安公主一眼就认出那是宫中的旗帜,弯弯眉眼欣声道:“夫君,宫中来人了。”
李祺望了望如同遭贼般的院中以及屋内,低声笑道:“竟然能抓贼抓赃,看来这是上天在庇佑我李氏啊。”
宫中来使私行前来,没有圣旨,按身份公主自然不能出迎,李祺走到院外,见一行十几人簇拥着一个身着蓝衣的太监,瞧着有些陌生。
他上前两步拱手道:“草民李祺拜见天使,不知天使贵姓若何?”
正在打砸的江浦县衙役直接愣住了。
江浦县令赵成抬眼便见到临安公主嘴角的冷笑,好似看着一个死人。
他几乎瞬间便冷汗涔涔!
宫里人怎么会来这里?
不是说谋反案发,全家处死,陛下厌弃,于是流放老死至此吗?
陈公公自然是人精,他一眼看过去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赵成硬着头皮上前正要询问。
陈公公直接无视他,在院中高声道:“咱家奉陛下口谕而来,陛下说了,公主殿下只是夫唱妇随,称号不曾被剥夺,陛下还说了,公主流的是天家之血,夫家获罪,怎么能罪及公主呢?尔等下人卑吏,怎敢如此行事?”
死一般的寂静!
几乎所有人都在瞬间跪在了地上。
陈公公视而不见,转而对李祺行礼道:“驸马爷莫要多礼,咱家姓陈,奉陛下之命而来,有口谕传于临安公主,不知殿下现在何处?”
“陈公公请,殿下正在堂中。”
二人一阵寒暄,李祺迎众人入院中,“院中遭了宵小欺凌,还望公公莫怪。”
李祺眼角余光瞧见,院外奉命监视他一家的锦衣卫中,有一人神色匆匆离开了这里。
他眸子暗了暗,知道这是要去通风报信,只是不知道是谁家。
赵成跪在院中,走也不是,在也不是。
此刻他脸上面如菜色,无尽茫茫多的惶恐充斥了他的血肉,他战战兢兢,骨肉酸软,甚至有黄汤滴落。
这是一场豪赌,赢了就能飞黄腾达,报仇雪恨,但现在看来是要输了。
进了堂中行礼过后,陈公公先是环视了周遭艰苦凌乱的环境,眼底闪过一丝厉色,收入眼中记下。
而后向临安行礼道:“公主殿下,奴婢们是奉了陛下之命,来为您送岁禄和中秋佳节的例行赏赐。
陛下特意交待让奴婢们转着瞧瞧,看看公主殿下有何需要,陛下说了,您身体里流着天家的血脉,可不能被凡俗之人怠慢。”
李祺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四处转转,这是要探查一番信中情况,是否属实。
不对!
李祺愈发警觉起来,以朱元璋的性格,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光明正大,定然是暗中探查才对。
这是要明着探查一遍,放松我的警惕,而后再暗中探查,双管齐下,定然如此。
这般探查考验下去,必然旷日久远。
不过这也早在预料之中,临安公主腹中的孩子就是应对。
如今有江浦县令一事,临安公主的生命已经不能得到保证,由不得皇帝不提前将他们召回。
想到这里,他与临安公主对视之时,眼角余光向书房一瞥,临安顿时会意。
她抬袖抚泪道:“本宫倒是真有一事,希望诸位天使能回宫复命时,告知父皇。
诸位且随本宫来。”
说罢她已经起身往书房而去,陈公公一行人只得跟上,院落很小,只走了几步。
说是书房,不过是一间有窗户的柴房罢了,逼仄狭窄,还有木头被水泡后的霉味。
临安叹声道:“当初本宫受命离京,太过匆匆,不曾携带什么细软,更别提经史子集、圣贤之言,夫君在江浦幡然醒悟,有思慕圣贤之心,却苦于没有什么书籍,这几日只能逐字逐句在《大学》之上批释,若是父皇能赐下圣贤之道,本宫别无所求了。”
陈公公闻言,目光落在书桌上被砚台压着的两本展开的书上。
这是……
李祺批释过的书?
陛下要的就是这个东西吧?陈公公眼中有光亮起。
李祺与临安公主对视一眼。
临安公主心中大定,父皇果然很在意夫君是不是真的在认真读书,改过自新。
李祺则早就料到今日之事,毕竟这是他一点点引导出的局面。
从使用地阶道具【大儒传承】的那一天起,李祺就确定要用学术这一条路要破开困局,于是他每日废寝忘食的读书、注释,其余事情什么都不做。
这自然是做给监视他的人看的。
在使用了【大儒传承】后,他立刻获得了海量儒学知识,再加上数百年的后人智慧加持,他现在已经是足以开宗立派的大宗师。
但他暂时并不想完全表现出来。
一方面是不想太过引人耳目,毕竟一个膏粱子弟,突然学富五车,这不合理。
另一方面则是,他要为皇帝、为大明朝讲一个故事,为自己立一个人设。
一个锦衣玉食的公侯冢子,家中遭逢巨变、一夜衰落,在生死、兴衰之间大彻大悟,潜心向学,钻研圣贤之道,最终在江浦悟道,成为了儒门圣贤一样的人物。
李祺都不敢想象,这个故事人设能为日后的家族带来多少源源不断的声望。
这个人设想要足够饱满、有流传度的话,就要有“完整的进步轨迹”,留下足够多的“趣闻轶事”。
即便不能当官踏入仕途,他也要在历史上留下足够深的痕迹。
我李祺一生,不弱于人!
小院中的书房虽逼仄简陋,却处处留下了人活动的痕迹,书桌上的砚台,砚台旁的瓷杯,仿佛能透过这些,看到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