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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神棋子(2 / 3)

华美、珠链似月华,玉镯如羊脂,便是再普通的一块玉坠,在辉日下都如流水梦影。

谈令仪跟在谈令仁身侧,听小二讲眼前璎珞上的萤珠出自哪方渊海,她漫不经心抬眼望去,牌子上的价目贵得她险些撩开幂篱确认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贵得令人咋舌。

……如果把老夫人赏赐的头面都给卖掉,是不是后半生过日子的钱就够了?

谈令仁其实也有顾虑,毕竟九华楼在京中做首饰行当的店里一骑绝尘,要价奇高,便是谈府这样的大户人家也不可能成堆成堆地往府里搬。这回来,祖母只给她们拨了一人一副头面的钱,她一定要选一套最合心意的才好。

比起谈令仁的犹豫不决,谈令仪就随性许多了,在意识到自己无论怎么选都没办法避开锋芒后,便抄着手随意在楼上楼下晃悠起来。

楼里客人不多,故而小二都很清闲,瞧见谈令仪在漫无目的地转悠,纷纷围上来热情推销。拒绝一个下一个又迎了上来,谈令仪十分不自在,只得躲到楼上凭栏远望,委婉提醒他们她意不在首饰。

春日暖风融融,吹得面纱轻飘飘地贴在面上,街角栽种的暖春梨正盛,随风翩飞。

谈令仪摘下衣上粘的梨花瓣,心想,此等春光,若是远处没有那般吵嚷,就好了。

不过话说回来,那边是有什么集会吗?

谈令仪微微探身看去,却见有一队官兵出现在街上,衣着较普通官兵更深一些,上绣瞠目虎头图,乍一眼看过去,还挺骇人。

只见那群人一边喊着“明法台办案,闲人退散”,一边包围了九华楼。

明法台?不就是那个传闻中的煞神安王所管的机关?

楼中发觉异样的官家女郎大惊失色,纷纷退至九华楼二楼,原先清净安闲的二楼霎时间回荡着女儿家不安的呼声。

谈令仪紧蹙眉头,盯着楼外乌泱泱的官兵。

出人意料的是,为首之人是个年岁不大的少年,瞧起来也就十五六的样子,身量不高,一张稚嫩的脸紧绷成凶煞模样。不过瞧着他这张俊脸,谈令仪横看竖看都觉得眼熟。

“暗线来报,九华楼窝藏要犯,给我搜!”

此一言出,身后之人纷纷行动,谈令仪靠在楼栏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九华楼要真有要犯,早在听见外面轰轰隆隆的人声时就警惕跑走了。而且,他们这番大张旗鼓地来搜查,就不怕要犯逼急跳墙挟持一个官家女郎为质?

想到这,谈令仪警惕转身,目光扫过一圈二楼围挤的人头。

倒没什么异常。

思索间,楼下好像吵起来了。听起来像是有个官家女郎不满明法台行事,在跟他们理论。吵着吵着,下面的人松了口,答应先放贵女们出去,男子及婢女暂时控制在楼里。

人潮拥挤,不便戴幂篱,她匆匆拿下,确认面纱稳稳当当,这才顺着人流往外走。

按理说,外面守着的那位少年头领应该格外注意有没有人趁乱混出去,谈令仪都做好自己戴着面纱被人拦下盘问的准备,可那少年竟是多看她一眼都没有,扬手催促人赶紧出来。

像是急着下值一般。

谈令仪满腹心事上了马车,谈令仁正在扶着被挤歪的发髻抱怨:“这明法台办事,真是无法无天,方才我瞧见楼里有许多名门闺秀,被弄成这般不成体统的样子教旁人瞧见,我看安王怎么跟那些家族交代!”

谈令仪没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开口道:“我们回府罢。”

“都说了我要去看我的猧儿,你要是想回府,自己下马车走回去!”

“那我能跟你一起进府瞧瞧你的小猧儿吗?”

谈令仁冷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打什么算盘!回到谈府不过几日便抢走父亲宠爱,现今还要抢我的闺中密友不成?你给我好好在马车上待着!你要是敢跟着我下来,我跟你没完!”

真是娇纵又霸道的小女孩。

谈令仪倚靠在马车壁上,懒得跟她多说。

车夫由谈令仁所指示,将马车赶到她手帕交所在的府邸前。

谈令仪目送谈令仁下了马车,估算她已经进府后,扬声对车夫道:“回府。”

车夫一愣:“不在这里等她?”

谈令仪绞着手指,面色阴沉,语气却淡淡道:“她要回府,这府中自会安排马车把人送回来。我现今身子不适,不想在这闷热的马车里待着,若你执意等待害我晕厥,父亲那里有你好受的。”

车夫迟疑片刻,应声道:“那您坐稳了。”

一声马鸣,马车扬长而去。

谈令仪用指甲疯狂抓刺掌心,强迫自己冷静,尽量用平静的口吻说道:“前面的唐家糕点铺门口停一下,我要下去买点心。”

车夫一顿,应了一声。

谈令仪紧紧抓着窗边帷幔,看过往景色,在临近糕点铺时,马车放缓,谈令仪悬着的心微微松懈,却在见到与围楼之人一样的官服时目光紧缩。

顾不得多想,谈令仪掀开马车帘径自跳了下去,落地没站稳,原地摔了一跤,她却来不及缓一会儿,手足并用爬起来,强忍着扭伤腿的不适,咬牙冲向那队人。

虽然都穿着明法台官服,但这一批好像不是先前围住九华楼的人,领头的不是那名强作凶悍的少男,而是一个身姿高挑、脸上戴着虎兽银铁面具的男人。

安王。

发觉自己身份已然暴露的马车夫知道自己如今唯一的活路就是挟持前面一瘸一拐奔行的官家女郎,顿时凶相毕露,足尖轻点,飞身上前要抓她。

谈令仪心一横,抓掉自己脸上的面纱,泪意盈盈道:“大人救我。”

其实谈令仪这一回对自己的限制文女主体质并没有抱太大希望,尤其是在思索明白自己如今的困境究竟是因谁所致之后,但现今已然没别的活路,她只得赌一把。

一阵清冽仿若冷泉的气息裹住了她。

明明扭伤却强撑奔跑的腿一轻,她听到身后有什么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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