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给召过来:“京中这几月来频生孕妇被杀案,未成形的小娃娃都被剖走,也不知道是为了做什么。前些时日明法台才将这人抓起来,谁知今日让他逃了出去,还险些害了姑娘你。”
“把肚子里的孩子给剖走了?”即便谈令仪早就做好听到什么血腥传闻的打算,但乍一听来,还是满身发寒。
今日被捉拿的凶徒显然只是个打手,想来明法台已然查探出幕后之人,但无法与其正面冲突、或是冲突起来损兵折将,所以那安王便故意让凶徒伺机逃窜,追踪此人藏匿九华楼,便顺势做了今日之计。
“不过今日凶犯被擒,可算是太平了。”陶娘舒气,如是道。
谈令仪托着头,对此事不发一言。
“话说回来,三姑娘呢?今日五姑娘不是同她一道出去的?菖蒲被明法台扣在九华楼,那三姑娘呢?”
“去她小姐妹家看猧儿了。”谈令仪随手拿起枕边的闲书,仰躺着看起来。
“还好,若她在,指不定回来搬弄什么口舌。”
“管她呢!”谈令仪松手,将书盖在脸上,闭目养神。
不过,谈昭这几天到底在外面忙什么?都不着家。
谈令仪将书拿开,问道:“陶娘,能不能去找管家商议府中院舍修缮事宜?”
陶娘一愣:“五姑娘可是觉得这院子住得不合心意?”
谈令仪摆手道:“不是不是,还是六弟的事。”
“那得报给现今管家的老夫人。”陶娘开口,“不过,五姑娘是不是对六公子太好了些?又是送衣裳又是送吃食,还关心他住得好不好……”
“他那院门被人撞坏,若是日后谈府再办宴席,席上宾客散步途径他那里,当我们谈府苛待子嗣,传出去名声多不好?”谈令仪舔了舔嘴唇,开口道,“除了找祖母,还能找谁?”
她瞧见那谈老夫人就发怵。
“那……找二姑娘?近几年二姑娘随着老夫人学掌家,此事她应当也管得了。”
谈令倩……
说实话,谈令仪对她印象不多,连她的声音都想不起来。
毕竟鲜少的几次碰面,她都端庄坐在谈老夫人一侧,笑意浅淡,姿容得体,不置一言。
……但应该挺好说话的?
谈令仪坐起:“陶娘,给我梳妆,我去见二姊。”
陶娘本能点头,后又大惊失色道:“小姑奶奶,你这腿还没好利索呢!怎能如此折腾!”
“这种伤就得多活动活动才能好!”谈令仪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最后还是被陶娘派人以一种抬着的姿态给送进谈令倩院里。
谈令倩听谈令仪过来,起身相迎,突见房里呼呼啦啦涌来这么些人,愣了三息有余,才道:“五妹,你这是……”
“小伤而已,令仪到此,是有事相求于二姊。”
谈令仪说罢,将来意和盘托出,谈令倩未经犹豫便一口答应下来了。
顺利得让谈令倩都有些恍惚。
“那便多谢二姊了。”
谈令倩亲昵托住她行礼的手,开口道:“大家都是手足,理当相互帮衬。先前总忙着学打理府中事宜,忽略了六弟,反倒让刚归家的五妹劳心伤神,是我这个做姊姊的不是。你腿还伤着,切莫多动。”
“小伤而已,不碍事。”
谈令倩端倪着她的小腿,突然道:“小伤也得精心养,听说过些时日你要同三妹一起去花宴,若行姿不正,恐伤名誉。”
谈令仪脑中灵光一闪。
若是花宴那日,她假装腿没好、或是找机会再把脚弄伤,是不是就不用去参加了?毕竟谈家女是跛子这话可比她不爱见人难听太多。
谈令仪弯眸笑道:“多谢二姊关心,小妹会好生照料自己的。时候不早,不叨扰二姊,小妹先回去了。”
谈令倩也不知道她突然的兴奋是因何故,愣了一下,刚想说送送她,便见她自个儿趁奴仆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站起往前蹿了两步。
目送谈令仪被奴仆七手八脚搀扶出去,谈令倩支颐回想方才的画面暗自出神。
真灵动啊,像踩在檐上的狸奴一样。
……
其实谈令仪还想找借口绕去谈慕珩的院里看看他,可惜身边围的人太多,她这么去,不像是关切慰问,倒像是去找茬的。
这几日躺在院里清闲,转眼就到了花宴前夕,不过令她意外的是,被她撂下的谈令仁回府竟然没找她麻烦。
算了,懒得管。
要愁的是如何搞坏这条刚养好的腿。
也不知道陶娘是看出她的想法,还是考虑到她这人风风火火冒冒失失,故而这几日把她看得好像囚犯,走一步便会有一只手数不过来的丫鬟仆从跟着。
压根没机会摔瘸腿。
装瘸这一法子也不好使了,谈昭归府听说她卷入此等事端,竟去宫里请来了太医,谁敢在太医面前装瘸?
她就这么丧着脸坐上了同谈令仁一道去宫里的马车。
出人意料的是,谈令仁竟然异常沉默,甚至没有吐槽她带的厚重面纱。
两人沉默僵坐大抵快到宫门时,谈令仁才别别扭扭开口道:“害你遇险,对不住,但你也因此得了助明法台擒凶的美名,就算扯平了。”
谈令仪抱臂道:“没事,左右也是我想把你撂下才落在凶徒手里的。”
所以,大小姐你可千万别觉得对不起我,一会儿请尽情贬低我!
“……若非我要马车去一趟顾府的话,我们早归家了,便也不会遇上凶徒。”谈令仁好似越说越愧疚,但本性骄矜又让她低不下头来,“但我也不是有意的,所以也不算是我的错。”
哦,她还不知道那个凶徒早在离开九华楼的时候就扮成车夫赶车了。
谈令仪心念一动,冷声道:“就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伤到腿躺在床上好几日,险些不能参加花宴。”
“花宴有什么好的呀?你不会是真想被那个安王给看中吧?”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