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伯常和丁翔刚一碰面，他便是祝贺道喜，又是要请客，又是要小聚的。叶伯常半开玩笑地说，“我都怀疑你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丁翔打着哈哈说，“设计院，建院本来就是一家人。”“你们那边有点啥风吹草动的，我们这边不可能没有消息。”叶伯常说，“你们考察调研自己来就是了，非把我带上。”丁翔说，“伯常你是内行人，就不要说外行话了。”“消防这一块在工程后期验收的时候，还不是要问设计单位的意见。”“包括品牌，材料，他们都听你们设计院的。”“我先把你带上过来实地考察，总比后期找你擦屁股强嘛。”人防和消防，堪称商建两大黑洞。甲方在送批的时候，就跟这两个单位把关系要处好。后期验收的时候，更是要包最大的台，最大的场。那钱都不叫钱，跟流水似的。消防这边因为没有专业人才，他们对建筑行业不懂，所以都是以设计单位和建筑单位的意见为准。后期横竖都是要请客的，叶伯常的意见能起到一些作用，但人家也可以不参考你的意见。当然，前提是不能出事。所以，还是会参考，并且会进行捆绑，这样出事的时候，分摊伤害，不至于遭太重。配电这一块，也是整个项目当中的重中之重，产品质量不过关，发生意外的可能性倍增。越是关键的地方，越是能出油水的地方。瑞兰以前的生意好做，因为他本身就是国企。现在的生意不好做了，市场放开后，西电、高平、斯内德几家的水平有高有低，但是都能保证基本用途。那么你瑞兰的优势在哪里呢？人家凭什么一定要用你的瑞兰的产品呢？叶伯常和丁翔同乘一辆车，刚到国电瑞兰的大门口，总经理宋旭东就在门口亲自迎接。熟络地拉开后排车门，把丁翔迎下车，“别的先不说，你先跟我讲，今晚一箱够不够。”丁羞摇头晃脑，“不要不要，考察调研的，拿产品说话。”“宋总，这才刚刚吃了午饭。”宋旭东哪管那么多，“你好不容易让我抓住一回，我今天肯定不会让你跑了。”丁翔果断把叶伯常拉过来，“设计院刚刚上任的第二项目部副经理，叶伯常。”“也是项目的设计师。”宋旭东的脸色都变了，没想到设计师这么年轻，赶紧握手，“叶总，你好，你好，实在是怠慢了。”叶伯常摆摆，“没什么叶总，今天是被丁总抓壮丁抓过来充数的。”说是这么说，宋旭东肯定不会小瞧叶伯常的。名义上是设计师，实际上，是总设计师才对。因为这个项目的总设计师上挂的是付阳的名字。副总设计师，是院里副总建筑师，总工程师的名字。设计师排名第一个的往往才是那个干活的人。但是谁也不会多看这个干活的人一眼。当然，这是在设计院内。到了院外，像瑞兰这种公司，恨不得把叶伯常这种年轻有能量的人物给供起来。宋旭东压压手，“丁总，叶总，这样，我们先谈正事。”“争取一小时内解决战斗，一会，我们找个地方，经济三小时，活动一下筋骨，晚上再说晚上的事……”宋旭东根本就不给他们反驳的机会，拉着二人去了会议室，“小宫，去把销售科叶斌叫到会议室，让他动作快一点。”叶斌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头发就像喷了啫喱水。实际是只是用梳子沾水梳了一下子，看起来整齐，有型，一丝不乱。去会议室的路上，还把随身带的电动剃须刀拿来在在脸上呜呜呜了一阵。推开会议室的门，宋总和丁总在热聊。叶伯常在玩手机。服务人员在添茶倒水。工程人员在连接电脑和投影机。等等！叶斌的目光扫了一圈，都已经过去了，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又回过头一看。叶伯常？他在这里做什么？哦，对了，他是设计院的，跟着建院的领导过来打杂的吧？叶斌倒也对叶伯常的出现没有感觉到意外，先过来跟丁总握手，“丁总，欢迎到我司实地考察调研，希望我们的产品让建院，让甲方满意。”丁翔说，“我们知根知底的，不过，今天要看叶总满意不满意。”叶总？叶斌以为在说自己，可是，说不过去啊？他有什么不满意的。随着丁翔的手指向叶伯常的那一刻，叶斌稍有点懵逼听丁翔介绍，“这位是设计院第二项目部叶伯常经理，叶总今天正式上任。”“说不定单位内部聚会都没参加，就被我拉到这里来了。”“这面子够大了吧！”叶斌的表情先是不自然，再是不可思议，接着质疑，最后居然笑了起来。他没红温，没尴尬，也没害怕，甚至也没有一丁点的后悔与懊恼。叶斌就是很兴奋，他激动地朝叶伯常伸手过去。叶伯常抬眼朝叶斌看去的时候。叶斌的表情十分生动，满脸就写着一句话：太好了，是我侄儿，我们叶家有救了！叶伯常也是笑眯眯地看着叶斌，同他握手“叶老师，你好。”叶……叶老师？叶斌的脸色一沉，为啥不叫三爸？你不会是因为我交了一封举报材料就生气了吧？不会吧？不会吧？怎么这么小气呢？他本来就贪小便宜买了我家的房子，连亲叔叔的便宜都占，教训教训怎么了？又没给他带来什么损失。他不还是当经理了吗？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他当了经理，为啥不给我这个当三爸的撑撑场面？叶斌在看着叶伯常的眼神里居然还有一丝怒火的味道。叶伯常一脸无解地看着这个逼，他还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