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伯常先给乌娜打了个电话。乌娜在北都跟杨品冠盯着工地。音乐学院的项目要赶工,那是加班加点的在干。乌娜这个国庆假期是一天都没有休息。叶伯常还在电话里说,“你这么拼命做什么?”“不放假吗?”乌娜怨气冲天,“上次放假的时候,我休了半天假,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说的吗?”叶伯常好奇地问,“我怎么说的?”乌娜哼了一声,“你说我天天就知道玩,项目上的事是一点都不过问。”“现在你又怪我天天跑项目,不休假了?”“我是这么说的吗?”叶伯常抠抠头,“不记得了,明天休假吧,陪陪你姐。”我才不陪她呢……乌娜撸撸嘴,挂了电话,准备死在工地上,让你们内疚一辈子。叶伯常去了一趟地下商业综合体。这边的招商已经开始。这一阶段的验收已经结束,预计元旦的时候就要全部开放了。叶伯常把手里几个项目的进度全部都掌握了之后,才去了单位。谭品超在办公室里值班,看到叶伯常来的时候,就像等他半天似的。“来来来,你来得正好。”“和我一起去书记家里看看。”叶伯常不解,“书记怎么了?”谭品超说,“那晚从坤川回来,听说身体就不舒服。”“昨天发烧了。”“他爱人给我来了个电话。”“我正说,准备去他家看看。”黄昌顺那边准备了些礼物,跟着叶伯常和谭品超一同前往廖志强的家里。家属院本来就是旁边,廖志强一直住的就是老干部楼。路上,叶伯常要帮黄昌顺提东西。黄昌顺摇头晃脑地拒绝,“哪还用得着伯常你亲自动手,我来就是了。”“院长和我都听说了你在坤川的事迹。”“听得我是热血沸腾。”“设计院以前跟建院那边在外边也碰到过类似的事。”“我们这边的人集体躲在一边。”“还从来没出现过像你这种敢带头冲锋的。”“日特勒妈,太提劲了。”黄昌顺说起话来,咬牙切齿的,感觉身临其境,他也跟着在冲一样。谭品超对叶伯常投去的目光,同样是满含欣赏。不光是为了叶伯常的勇敢。还有这小子在大局面前的选择,总是叫人忍不住佩服他的格局。公与私,他分得很清楚。大义当前,私人恩怨从来都是摆一边。这年轻人,再培养几年,应该是可以挑大梁的。三人一边聊着天,一边去了书记家。老干部楼的特点就是房间多,但是房间都不大。看得出来都是以功能为主。没搞计划生育之前,谁家不是三四个兄弟姐妹啊。所以这种老楼的房间都比较多,为的就是应对这种多子化的家庭。优点是房间够住。缺点是,一个房间里多几个人转个身都感觉很费劲的样子。家里除了廖志强和谢荣娟夫妻俩之外,季柔也在。季柔给谭品超和黄昌顺打招呼的时候,都是叫一声就完了。到了叶伯常这边,“你没事吧?”“那晚我还等了你的电话。”“你的电话也一直没打通!”“不过后来我从书记那里知道你没事了,才放心。”季柔一口气说了很多话。谭品超和黄昌顺一同朝叶伯常看过来。叶伯常也有点懵。季柔……她好像热情过头了。不过,季柔好像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低头的时候,还勾了勾头发,马上去了厨房间,“谢阿姨,我来帮你泡茶。”房间里廖志强在说,“院长过来了?”谭品超立马进里屋,“书记不用起来了,不用不用,躺着休息。”叶伯常紧随其后进了房间。廖志强看到叶伯常的时候,满眼都是感激。叶伯常说,“那晚,季柔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本来就是冲着书记和季柔去的。”季柔穿的是中袖的麻纱衬衫,裸露在外的一双小臂在听到叶伯常的话的那一瞬间,便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从什么时候起,听叶伯常讲话,都变成一种享受了……季柔的心里乱糟糟的,深吸气的时候,嗓子眼都抖得特别厉害。叶伯常并不知道季柔又灼热的目光一直盯着他的背影,还在跟书记解释,“我和院长去京城的时候,见过龚主任。”“我第一时间认出龚主任的时候,这才奔着他去的。”“这不是为了让国铁欠我们设计院一个大人情。”“以后得还吗?”“所以当时没顾书记,都是形势所迫。”“书记不要生气。”廖志强摆摆手,“我跟院长私下里提到你的时候,对你啊都有一个共同的认识。”“你叶伯常是个会审时度势的。”“心中有棋盘,眼里有局面,手上嘛……那是有功夫的……”廖志强和谭品超相对一笑。把叶伯常着实也捧得很高。廖志强问,“那后来呢,你跟龚主任聊得如何?”叶伯常摇头,“不行,身份不够,人家连跟我多说一句半句的,都是冲着设计院这块招牌。”“哎……”叶伯常叹了一口气,表达遗憾。把轨二局二司经理来找他的事情直接给抹了过去。这人情,他是不打算现在拿出来的。时机到了,对他真正有帮助的时候,再抬出来,不然太浪费。几人在卧室正说笑。外面有人敲门,谢阿姨开了门。第四项目部经理陈福平来了。与他一道过来的中年男人,四方脸,脸皮有点垮,腮帮子吊在了肩膀上的样子。这种面相,通常都是大领导。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