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动。
江赜却站在了铁笼面前,挡住了他们的视线。他的目光在里面的人脸上越过,眼眸微沉,“方才那些不肯开口的人下场如何,你们也是见过了。待朕从他那问出了有用的东西,朕想如何折磨你们,便如何折磨你们。现在你们若说些朕感兴趣的事,朕可以考虑饶你们一命。”话音刚落,铁笼中的人便各怀心思起来。
下一刻,便听有人争着道:“启元殿的元城,也是太子的人!”有了这么一个人开头,后面的人便争先恐后地将自己所知皆说了出来。一片喧闹中,只见江赜嘴角轻轻勾起一个笑来。大
旁边的牢狱中,却是完全不同的光景。
林舟让浅萍熬了碗安胎药,一同带到了牢狱中。“阿袖。”
林舟站在铁栏外,看着蜷缩在角落里的身影,心中不免有些酸涩。听到声音,玉奴微微抬起头来,她看到林舟,才缓缓站了起来。“阿姐?”
旁边的狱卒开了锁,林舟便急急走了进去,她握着玉奴泛凉的手蹙眉,连忙让浅萍将吃食和被褥都拿了进来。
玉奴只是摇了摇头,“我不想吃。”
林舟抬手抚上她枯瘦的脸,“我让人熬了安胎药,你多少喝点。地牢阴湿,久了怕是对胎儿不好。”
闻言,玉奴呆滞的眼眸才微微一动,目光落在了那碗安胎药上。玉奴已许久没有进食,她起初只是小口吃着东西,后面便忍不住地大口吞咽起来。
林舟站在旁边,满目心疼。
玉奴吃着吃着,似被呛到了,捂着嘴巴狠狠咳了几声。“快端水来。”
林舟从浅萍手里拿过水,拍着玉奴的背让她喝下。玉奴饮下水,压住了嗓间的不适,她却忽的笑了起来。林舟一愣,就听她道:“这般光景,倒是让我想起了竟思哥哥。”闻言,林舟眼神便暗淡了下来,抬着水碗的手也有些无力。小时候,他们三人曾争着喝一碗糖水,最终是阿袖抢到了,她一口饮下,却呛了水,捂着嗓子咳个不停。
玉奴背靠着墙壁,面容枯瘦,她淡淡道:“我时常在想,若当年我多忍一忍,也许竞思哥哥就能活下来了。”
林舟侧过脸,抬袖飞快地擦了擦眼角。
待心中的抑郁之气平息了下去,她才转头握住玉奴的手,“当年的事,不能怪你。”
听林舟这么一说,玉奴抿唇,终究是忍不住地哭了起来。那年,宋竟思带着她们二人自泉州北上,一路颠簸,到了一个叫平镇的地方。
阿袖身子不好,这段日子的奔波已让她撑了好几日,却在他们到平镇落脚时倒下了。阿袖生起大病,眼看人就快不行了。只是那会儿三人身上捉襟见肘,银钱都用来赶路了,哪里还有银子?阿袖劝宋竟思和宋知意,不必再管她。
宋竟思和宋知意自然不同意。
最终宋竞思决定去医馆偷药,却被人当场抓获,打了个半死。宋知意赶到时,宋竟思手中还死死握着给阿袖抓来的药包。宋竞思拖着一口气,终于将药包交到了宋知意手中,并叮嘱她,“一定要让阿袖好起来。”
后来,阿袖的病好了起来,宋竟思却葬在了平镇一个不起眼的山坡上。若少了朝堂上这一条路,为宋家洗去冤屈一事就更加艰难,于是林舟顶替了宋竞思的身份,与选择入后宫的玉奴分开。直到东宫匆匆一瞥,两人才又相聚看着眼前泣不成声的玉奴,林舟只能抱住了她。她垂下眸,“那是哥哥自愿的。”
她不能告诉阿袖,宋竟思一直喜欢阿袖。
他原本打算在阿袖及笈之后便和爹娘提起此事,只是还没等那一天到来,宋家便先出事了。
待玉奴情绪平复下来,玉奴才问道:“那日你说的我们真正的仇人……是钺朝皇室,这是怎么回事?”
林舟将那刻着宋子的匣子的事一一告诉了玉奴。她说得越多,玉奴就越发沉默。
“阿袖,起初我也很难相信此事,但…”
但这就是事实。
对于林舟说的话,玉奴自然事相信的,只是她一时半会儿有些接受不了。外头的狱卒忽道:“时间已到,大人请回吧。”玉奴紧紧抓住了她的手。
林舟只好道:“你且等等我,我定会再来看你的。”纵使有再多不舍,两人只能在狱卒的催促声中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