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名字啊!
就是小厮后面这句大人让她有些意外。
看来不仅是个读书的,还是个当官的。
只是万鹤鸣身上没有穿官服,她也看不出来是个什么官。“你说呢?"万鹤鸣说起这件事就气不打一处来,把自己的手举给他看,咬牙愤愤,“我的手废了,废了你知不知道?”明明他额头上的伤也不轻,但让他最担心最在乎的还是这只手。小厮啊了一声,惶恐不已:“大人是翰林院典簿,你的手要是废了,以后怎么做事?”
郑清容抓住关键信息。
翰林院的,没想到和陆明阜还是同僚。
也难怪会这么宝贝他那双手,毕竞翰林院典簿就是靠手吃饭的。先前万鹤鸣说话那么硬气,她还以为是哪家的贵公子,结果是翰林院的。不过就算是翰林院的也没那么傲吧,翰林学士傲一傲那也能理解,毕竞能坐到这个位置,确实有资本可以傲。
至于翰林院典簿傲,她不太明白哪里能支撑他这么傲?说位高吧,也才是个从八品,芝麻官而已,算不得什么。说权重吧,又只是负责掌奏章、文移及吏员、差役的管理事务。[1]万鹤鸣一想到自己的手在短短时间内废了好,好了废,心里就气得不行,一指郑清容:“本官的手成这样全是拜你所赐,必要到陛下面前参你一本。再次被扣了一顶帽子的郑清容哈了一声。
又变成她弄的了?
看来先前在马车里下手轻了,还是没能让他认清现实呀!而且对方好像气得不轻,都糊涂了。
翰林院典簿跟她现在的刑部刑部司主事一样,是从八品,只能参加朔望朝,还都是排在末位的,进不得紫宸殿参议。又何来到皇帝面前参她?
周围不乏有围观的,听到万鹤鸣倒打一耙,一个个不由得主动替郑清容说话。
“你这人好生奇怪,若非郑大人方才及时出手,你以为你还能这般好运,只是伤一只手而已?”
“就是,郑大人刚刚救了你,你不知感恩也就罢了,现在还要诬陷郑大人,什么道理?”
“亏你还是个做官的,乱咬人的话你是张口就来,当我们眼瞎是吗?”她们刚才可都看见的,是郑大人扭转了局面,这才没有让惊马伤人。包子铺的老板当时就在摊前给客人拿包子,站得最近也是最直接的受益人,听到万鹤鸣这样说,真心为郑清容感到不值:“这位大人,你的马将才差点儿撞翻我的摊子,是郑大人勒住了马,调转马头,也让你即将侧翻的马车稳了下来,这分明是为你避免了一场祸事,帮了天大的忙,怎么就成了伤你的人了?”人们你一句我一句的附和,都是站郑清容这边的。万鹤鸣寡不敌众,气势也没那么足了。
不过听到人们一口一个郑大人,也算是知道郑清容是谁了。原来她就是这几日风头正盛的那个刑部刑部司主事啊。真是有本事啊,才来京城没几天就能让百姓这么为她这么说话。他比她早来京城这么久,还是陛下钦点的翰林院典簿,怎么不见得百姓们巴结他?维护他?
要知道虽然她们二人都是从八品,但她是流外官出身,是万万比不得他这种明经进士出身的。
万鹤鸣把手亮出来:“我这只手可是要替陛下处理奏章和文稿的,我能拿这种事开玩笑?你们一个个都向着他,怎么不问问他郑清容方才有没有动我的手?郑清容你自己说说,你有没有碰过我的手?”虽然他的手变成这样不是郑清容直接导致的,但是她中间将他的手恢复后又重新掰了回去,这可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他并没有冤枉她。只要她承认她碰过他的手,那他就可以偷换概念,把责任都推到她身上。谁让她先前那般嚣张无礼,他非要治一治她,让她知道他可不是好惹的。郑清容一脸无辜:“我倒是想替你看看有没有伤到手,但不是你让我别碰的吗?”
不就是搅浑水吗?她也会。
对这种张嘴就乱咬的人,她向来不客气。
当即就有人附和:“对,我听见了的,是你让郑大人别碰你的手,现在又说是郑大人让你的手变成这样,你真会颠倒黑白。”万鹤鸣那声又急又躁,她们想不听见都难。“我……“万鹤鸣一噎。
他当时见郑清容想碰他的手,想都没想就呵斥了。要知道他这只手写出来的字可是连陛下都夸赞过的,他怎么能让别人随便碰,碰坏了谁来给陛下写奏疏?
可是他也没想到郑清容后面会那样对他呀。万鹤鸣只觉得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气闷得不行。他那小厮一向就不是喜欢惹是生非的,忙拉了拉他的衣袖低声劝阻:“……大人,还是先别争这些了吧,找大夫来看看才是正事,我们还得去找你娘呢。万鹤鸣虽然对他这胆小怕事的性子恨得要死,但有一句他说得不错。他还得去找他那个惹事的娘。
他特意告了假,今日套了马车本来就是要去找人的,没想到马儿会突然受惊发狂,这才有了先前那一幕。
心里暗骂一个个真是不让人省心,只会给他添麻烦。他都考上做官了,光耀门楣的好事,原本这几日是让他苦了大半生的娘跟着他的爹一起来京城过过好日子。
她倒好,放着好日子不过,半路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