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雅吐吐舌头,捂着额头飞快地跑了下去。虽然不知道公主要做什么,但她按照吩咐去做就好了。慎舒和屠昭已经带着权倩和权伊回去了,但郑清容并没有退出公堂。要了纸笔将案子的始末都给写了一遍,这是给皇帝看的。虽然以她现在的阶品,还达不到给皇帝上书的资格。不过十日之期就在今天,当初在皇帝面前立的赌约,怎么也得给皇帝一个交代。
给皇帝看的写完了,郑清容又提笔,各自给杜近斋和章勋知写了信,从头到尾讲了案子的事,又说了自己的想法。
想要斩立决,可少不了他们的帮衬。
她想过了。
拐带良女这种恶行事件,若不在当地处决,等拖了十天半个月到了京城再审再判,就算最后还是处斩,只怕也会少了许多震慑打击之意。只有当场审,当场判,当场执行,让所有人都看着,有了前车之鉴,日后才会不敢有人再做这种违法之事。
她现在是没办法及时赶回京城了,就只能麻烦杜近斋和章勋知替她在陛下面前言明。
写好之后,郑清容分别装封,让禁卫军加急送去。禁卫军也是知道事情轻重缓急的,当即就派人去送了。朵丽雅绕开人群过来的时候,郑清容正好看见她,不由得诧异。这不是南疆阿依慕公主身边的那个婢子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阿依慕公主也在这里?
刚这么想,就听得朵丽雅道:“郑大人,公主有请。”说着,朝马车那边一指,做了个请的姿势。郑清容顺着她的动作朝马车看去,正对上一双艳丽如宝石的眼睛,在睫羽的剪影下凝眸看来,好似会摄人心魄。
果然在。
虽然不知道阿依慕公主叫她过去做什么,但阿依慕公主对她似乎有敌意啊。昨晚她就发现了。
尤其是公主一开始握住她手腕的时候,那种感觉太明显了。明明彼此事先不认识。
她之前只当作是阿依慕公主对外来人的一种戒备,毕竞当时就她一个东瞿人,突然闯进被她误会也情有可原。
但是后面阿依慕公主叫她上马车的时候,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要说哪里不对劲,她也说不上来。
反正当时她留了个心眼,没上去。
现在又差人来叫她,也不知道打了什么主意。“公主此刻不是该和我朝迎亲队伍在一起吗?“郑清容转移话题。虽说现在到了东瞿境内,但单独出来也难保不会遇到昨晚的事。朵丽雅笑道:“公主听说郑大人在这里审案,想见识一下,就过来了,方才听了大人的精彩断案,很是佩服,特叫我来请大人移步一叙。”佩服吗?
不太像。
郑清容想起阿依慕公主对自己的敌意,觉得她这话可信度为零。“案子还没彻底了结,有许多事需要处理,实在是走不开,还望公主见谅。“郑清容扯了个理由,“公主金尊玉贵,为了公主的安全考虑,还是早些回去的好,我派人送公主回去。”
说罢,也不等朵丽雅拒绝,指了几个禁卫军就让他们去送公主。朵丽雅不料她会拒绝得这么直接,哎哎两声。昨晚好歹还去马车边看了看呢,今天就连马车的边都没靠近。还要再说两句挽留,郑清容已经“告辞告辞"地走了。朵丽雅跑回马车,委婉道:“公主,郑大人有要事在身,还得解决案子的事,我们改天再找他吧。”
“还替他说话。"阿依慕公主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他说了什么我又不是读不出来,他就是故意不见我,这个姓郑的,心眼子跟筛子似的,真是讨厌。”朵丽雅瘪瘪嘴:“公主,你昨晚是不是吓到郑大人了?要不然他怎么不愿意过来?″
她是说公主御蛇的事。
那可是她们南疆的秘术,一次性召来这么多蛇,旁人看了怕是会头皮发麻。“他杀那些西凉人杀得比我还利索,我能吓到他?"阿依慕公主哼了一声。什么破理由,跟那个郑清容一样不靠谱。
朵丽雅没了话说,捧着脸看着自家公主。
阿依慕公主瞥了一眼郑清容离去的方向,又看了看郑清容指派过来的人,脑子里一个忽然萌生了一个新计划。
很好,有办法让郑清容乖乖到自己跟前来了。放下车帘,阿依慕公主笑道:“回去吧,让忽诀派人去跟他们东瞿皇帝带句话,就说昨夜遭受西凉人袭击,我受了惊吓一病不起,需要在此地将养几日,郑清容既然能从西凉人的围困当中杀出来,那么在此期间,本公主的安全问题就交给他了,反正他手上也有禁卫军,对了,让他着重描述一下郑清容昨夜是怎公帮助我们破敌的,往大了说,就是那种没有郑清容,我们就没办法活下来的意思,说得越严重越好,就算后面要去京城也需要他时时护卫。”朵丽雅啊了一声。
受了惊吓一病不起?公主像受了惊吓一病不起的样子吗?想了想,阿依慕公主又补了一句:“哦,对了,还得告诉皇帝,我这个人从小身体就有些特殊,生病了药石无医,想要痊愈则需要血腥气来冲一冲,我看他们茂名县的风水不怎么好,就在这里冲吧。”朵丽雅目瞪口呆。
公主说的是什么呀,哪有这种事哟,说得邪里邪气的。才要问公主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忽然反应过来。“公主这是要帮郑大人斩了那些罪犯?”
郑大人前面才说要争取一个斩立决,现在公主就说需要血腥气冲一冲,可不就是在帮郑大人吗?
阿依慕公主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而是高深莫测一笑:“好玩的还在后面呢,瞧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