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得那南疆公主处处为她谋前程,又是随军护送又是贴身护卫的,靠着女人升官算什么本事?”“平大人放心,我们主客司不是她随便撒野的地方,我等也不是吃素的,只要大人开口,不出三日,我等就能让她滚回刑部去。”听着主客司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平南琴道:“别太过火,他现在可是陛下跟前的红人。”
他虽然只是个从六品,不能参加常朝,但朝堂的风向还是知道的。郑清容做了这么多事,从皇帝对她的态度就知道对她很是器重。他们要是和她对上,真闹出什么事来,皇帝怕是会亲自过问。有人打包票:“平大人不必担心,我等的手段不像刑部司偏衙的那些夯货蠢笨,保管让她主动让出主客司郎中的位置,且不惊动圣上。”“哦,什么手段?我也想听听。”
说话声里,忽然冒出来一个陌生声音。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郑清容不知何时站到了门口。他们一众人围在前面,倒是没能第一时间发现她的存在。众人一惊,哪有谋算人的时候被当事人听见这件事来得吓人的?她走路没声音的吗?
郑清容笑看这一屋子的人。
才在她那边会了面,平南琴这边就另外开了一个会谈。这帮人显然是以平南琴马首是瞻的。
郑清容并不在意他们的反应,移步上前,把适才平南琴掉在她堂里的印信放到平南琴跟前的桌案上,笑道:“平员外郎,你的东西掉了。”她只是来还东西的,没想到还趁机解了惑。难怪她说主客司这边的人不怎么待见她,原来是因为主客司郎中这个位置是给平南琴准备的。
各司郎中和员外郎由各部尚书或侍郎提名,由中书门下任命。[1]寿亦寒既然写好了奏疏,那说明只差最后一步了。她突然被皇帝安排进来,确实打破了这道既定的程序。到嘴的鸭子飞了,对平南琴来说,是很生气。她也能理解。
但是那些说她在刑部司作威作福,靠着霍羽升官的话她不太理解。这说的还是她吗?
她做了什么天打雷劈的事被说成这样?
平南琴看着桌案上的印信,眯了眯眼:“郑郎中这是在向我宣战吗?”适才走得急,他都没发现印信掉了。
郑清容此刻给他送来,意思不言而喻。
“我只是来送东西的,怎么就成宣战了?“郑清容哭笑不得,简直冤枉,“我无意和诸位争斗什么,我只想好好做事,刑部礼部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不存在什么作威作福狐假虎威,与其内斗,我更希望主客司上下一心,劲往一处使,他好每个人的分内之事。”
“郑郎中才来主客司,这就耍起官威来了,这是礼部,可不是你刑部。“平南琴嗤笑,语气并不客气。
在他看来,郑清容无功无德占着主客司郎中的位置,来了还不好好夹着尾巴做人,非要拿着鸡毛当令箭。
简直可笑。
郑清容失笑,甚至笑得有些无语了。
合着现在不管她说什么,到了他们耳朵里都是错。算了,多说无益。
“平员外郎,该说的话我都说了,我只想好好做事,我刚来,主客司是个什么情况我还不了解,但诸位想让我深入了解了解,我也乐意奉陪。"她道。说罢,十分潇洒地走了,对于他们先前的阴谋完全不带怕的。堂内又是一阵哄闹。
嚣张,实在是太嚣张了,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平大人,这郑清容要是再不整治一番,尾巴怕是要翘到天上去。”“她一个流外官出身的,使了些手段爬到如今的位置上,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今日他敢在平大人面前撒野,明日他就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平大人,是时候给他点儿颜色看看了。”
平南琴捏着失而复得的印信,良久出声道:“去吧。”因为主客司和刑部司所辖事务不同,具体操作和流程也不一样,今日下午,郑清容主要在自己的公务堂内熟悉了一下公务。临近下值的时候,翁自山倒是回来了,看见她已经到了主客司,又是谢天谢地又是热烈欢迎,和平南琴等人的态度大相径庭。不用她问起霍羽那边怎么样了,翁自山就自顾自跟她说了。霍羽回去后什么都没做,只待在房间里,完全没有再搞事的意思。郑清容觉得这不像霍羽,可能对方又在憋什么坏水。但这话也不好说出来,免得翁自山今晚又要睡不着了。没一会儿符彦也来了,大摇大摆的,甚至高调地让人抬了一个轿辇来。他也知道郑清容被调到礼部主客司这边的事了,所以没去刑部司,而是直接过来的。
主客司的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看得目瞪口呆。当下又是一阵窃窃,说什么郑清容男女通吃,前脚勾搭上南疆公主,后脚又攀上了符彦这个高枝云云。
符彦最讨厌别人提起霍羽,当下把人喝骂了一顿:“少拿那什么南疆公主攀扯郑清容,她也配?”
这话旁人说那必然是大不敬,但由他说来,无人敢吱声。到底关系到两国邦交事宜,郑清容怕符彦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连忙把人带走。
符彦示意她上轿:“别折腾你那条腿了,上去坐着,我们回去吃饭。”现在的他已经潜意识把郑清容划分到了“我们”这个阵营。“不用,又不是腿断了。"郑清容摆摆手,是坚决不会上轿的。且不说她的膝盖没有伤到实处,还可以活动,就算真的摔断了腿她也不会坐的。
符彦也算是摸到了她的几分性子,也不勉强她。看着她在原地打转,不打算走,符彦疑惑:“怎么还不回去?”“等人。"郑清容言简意赅。
符彦皱了皱眉,瞬间想到了是谁:“杜近斋?”之前就听说她和杜近斋二人经常一起出入杏花天胡同,上朝下值都是一起的,好得跟穿一条裤子似的。
所以他一下子就对号入座了。
“对。“郑清容打了个响指,对他的猜测表示肯定,“小侯爷乔迁新居,既然要请邻居吃饭,自然少不了杜大人,怎么说昨天也是一起踢了蹴鞠的,一起吃顿饭不是更好?”
符彦请她吃饭她没意见,但是拉上杜近斋更好。左右杜近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