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河道一直走,临近傍晚的时候,两人没见到西凉或者南疆的人,倒是见到了灯下黑。
郑清容再一次对它的寻人能力表示钦佩,之前在京城,灯下黑就从郊外找到她的所在,现在在中匀,也是它先找了来。符彦知道灯下黑是郑清容的马,昨天郑清容出事之后灯下黑就挣脱缰绳跑了出去,他在山底下没挖到人,便带着人跟在它后面,想看看它是不是去找郑清容。
此刻见到郑清容一起,当即跳下马来大步奔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抱住。“郑清容,太好了,你没事,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他语带哭腔,眼下青黑,身上也全是脏污,一看就是连夜找人找过来的。郑清容拍拍他的肩,替他擦去眼角的泪:“我没事,别哭。”符彦乱乱应着,他不是个轻易掉眼泪的人,但是现在一见到她就忍不住。来之前他都想好了,要是还找不到她,他就给她殉情。瞥见旁边的仇善,符彦问:“他是?”
因为仇善摘了面具,眼上还蒙了布条,他一时间也没认出来。但是看到他被郑清容牵着,应该和郑清容关系不错。郑清容看了看仇善。
在路上她就跟仇善交代过了,表示今后他不用再戴面具,有别的安排,是以此刻也不怕他的真容被符彦看到。
“他是仇善,以后他和你,和陆明阜都一样,是我身边人。”听到她话中的身边人几个字,仇善不由得几分脸热。身份的转变让他有些不好意思,昨夜只有她和他两人还好,现在当着旁人的面点出,他颇为不自在。
符彦哎了声。
这话听起来不对啊,什么叫以后和他,和陆明阜一样?难道之前不一样?想明白这一点的符彦当即一拍脑袋:“我知道了,你才是小老三,你该给我敬茶!”
陆明阜是老大,他是老二,仇善才是小三,他之前误会了。郑清容没明白他的脑回路。
什么小老三小老五的,还有什么敬茶,有什么关系吗?但这些都不重要,现在重要的还有别的事。“郡主呢?"她问。
她这边突然出了事,也不知道计划还赶不赶得上变化。因为安平公主目前还是假装被掳走的状态,是以她只问了含章郡主。知道她担心使团,符彦正色道:“昨日你出事后郡主就带着人在山下找你,燕长风和平南琴也是,本来我们是要把山给挖了的,不承想一道河水突然出现,直接把山给冲塌了,我们翻遍了那座塌陷的山,最后只找到了一个仅有右耳的人,已经死了,身上好几道剑伤,骨头都被砸碎了,面目全非,因为没看到你们,郡主怀疑是不是被河水给冲走了,于是又带着人顺着河流找,我本也是要一起的,但是看到灯下黑挣脱了缰绳独自跑了,想着它是不是受到了你的召唤,于是就跟着追过来了,还好,它找到了你。”郑清容大概了解了情况,又问这是哪里。
她和仇善一路过来都没碰到什么人,也不知道是避祸去了还是怎么了,想问也没人问。
仇善说这里是郢城,距离中匀皇城好几百里。郑清容不料那条暗河直接把她们冲出这么远,一时诧然。符彦还说,西凉那边撤兵了,安平公主也送回来了,过不了几天,皇女就要登基为帝了。
安平公主被送回来这件事,郑清容没什么好惊讶的,本就是一场戏而已,什么时候出现在人前都是公主自己决定。
但对于西凉撤兵,郑清容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果不其然,等她回到中匀皇城,另一个消息也来了。东瞿皇帝让她收拾收拾赶快回京城,因为北厉的三王姬要来东瞿了,指名要让她画一幅真正的与民同乐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