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抬起右脚准备进去,不巧,怀里的大纸箱子冷不丁撞到人,惯性使她趔趔趄趄地向后退了两步。好在对方及时拉了一把纸箱,借着这力气她没跌倒。
稳住身子,她把箱子向下挪,整颗头露出来,望着眼前的人郑重说:“抱歉。”
下一秒,她眨眨眼,眼疾手快地重新把箱子挪回去遮住自己的上半身。
“躲什么。”
熟悉的嗓音传到耳畔,林听晚迟疑地露出脸,磕巴开口:“周朝郁,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家在这,不在这在哪?”
男人个高肩宽,林听晚站在她身前只觉得压迫感满满。她干笑:“啊,奥,那还挺巧的。”
“挺巧的,”周朝郁一字一句重复一遍,意味深长出声,“怎么,你家也在这儿?”
“对,我才搬过来,”林听晚抿了下嘴唇,补充道,“我搬来前不知道你也住这里。”
又是这句。
似乎急着想和他撇清关系。
神情不动声色淡下去,周朝郁微微低下头,和她之间的距离也随之缩近。直白深邃的目光牢牢地锁住她,如同在审视猎物一般。
他拖着尾音:“哦,谁知道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
他的意思是自己故意搬到这里和他当邻居吗?
被误会的林听晚马上为自己辩解:“因为你讨厌我,所以我是绝对不可能还想方设法和你做邻居再讨你嫌的。”
话音落下,周朝郁轻嗤,语气懒散:“还挺有自知之明。”
“……”
无论他如何说,林听晚都不会搬走。
她不舍得。
反正她以后要每天上班,除此之外她也几乎不出门,所以肯定很少能碰到。
如果他不想和她做邻居的话,那他搬吧。
“我扔垃圾去了。”林听晚抱好纸箱径自越过他走进电梯。
不料电梯关上门前,周朝郁也进来了。
“你家不在16层吗?”林听晚心底存有一丝侥幸问。
周朝郁则掀起眼皮:“你知道把垃圾扔在哪儿?”
林听晚确实不晓得,她想着到楼下转转,实在找不到就问问邻居或者物业。
电梯门已经关上,林听晚也不再多说,心想他嘴巴还是和过去一样毒,但人还是很好的。
“箱子给我。”男人忽而开口。
“不用,”林听晚抱紧,说,“它很轻的,里面没多少东西。”
“哦,所以你就打算用箱子遮住自己的上半身,然后出门摔个跟头,或者随机撞倒一位路人?”
“……”林听晚只是认为自己现在的模样太过狼狈,不想让别人尤其是他看见再嘲笑她。不过他说得确实有理,她把箱子放低,尝试用一只手拿着,以此能看清路。
这样的姿势只持续了一秒,箱子就被人轻而易举夺过去。
林听晚看着“罪魁祸首”强硬的态度,欲言又止,默默接收了他的好意。
扔完垃圾回来,林听晚看着电梯壁上自己的身影,悄无声息理了理头发和衣服。
周朝郁微不可察地勾了下唇。
“周朝郁。”
“说。”
“我们以后能做普通邻居吗?”林听晚说这句话的本意是出于两人以后可能会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考虑,她希望见了面可以简单地打声招呼,而不是对视一眼各自错开,尴尬至极。
然而周朝郁睨她一眼,声音冷淡:“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