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一事永宁郡的郡守交由薛怀办理。可短时间内两名官员双双归西,这郡守再不出面处理,只怕是圣上得知后必将问责。就这样,长鸢才见识到那位叫贾明道的郡守。她被两人押送,步步踩过湿滑的泥板路,踏进昏暗地牢之中。里头正坐的人显然已经等候她多时,见长鸢毫无反抗就跟着来了,顿时松了一口气。“既然人来了,那就签字画押吧。"地牢中烛光昏暗,潮湿腐朽的霉味萦绕在鼻尖,令人作呕。
那贾明道身躯肥胖挤在椅子里,面容伪善,来了一张口就是要让长鸢认罪。随即旁边上来一人挥刀寒光闪过,一举划破她指尖,鲜血立即涌了出来,抓着她就要按下罪状手印。
长鸢吃痛,忍无可忍一把甩开那人,力度极大将人甩到墙中嵌进去,低低的痛苦呻吟着。
“我被你们压着走了这么久连口水都还未喝,这么急着让我认罪?"长鸢气急揉着被勒出红痕的手腕,不满盯着贾明道。他没注意长鸢说了什么,只是那绿豆大小的眼睛闪着兴奋的光。“你有这般能耐,还不承认是你杀了那二人?"贾明道激动指着她浑身肥肉颤抖,嗓音阴柔尖利,“给我用刑!我看她能嘴硬到什么时候!”一道长鞭高高扬起,带着凌厉的风声挥下即将落到她身上时,那鞭子却急急拐弯,狠厉地抽到了贾明道的身上。
抽得他身上肥肉都跟着抖了三抖,忍不住杀猪般痛苦嚎叫出声。“你这个畜生是瞎了眼睛啊!怎么打到了我身上!”行刑的人见自己犯下大错,哆哆嗉嗦跪在地上,连手中鞭子都拿不稳,“大人对不起!地牢昏暗小人有眼无珠一时失了方向!”那人也是懊恼,明明是朝着正确的方向,怎么关键时刻便失了准头?腐朽气息间,无人意识到一股花香随风浮动,渐渐充盈到整个地牢中。“这次给我看准了打!再犯错看我不扒了你的皮!"贾明道匍匐在桌子上,重重吸着凉气,一脸痛色。
长鸢重新被绑住,笑嘻嘻的等待那人动手,眉眼间带着狡黠的幸灾乐祸。贾明道看不得她身处险境依旧笑得这样畅快,愈发来气,愤恨开口:“打!给我重重的打!”
又一道重重的鞭子挥过,一声惨叫响彻地牢,“你这个狗奴才是不想活了!?"他痛得眼泪都喷了出来,不顾形象怒吼道。“大人……“那人冷汗津津跪倒在地,不明白自己今晚是怎么了,每到紧急关头就好像有人在他耳边诱惑开口,叫他朝着大人那边打去。“给我把这个狗奴才拖下去杀了,没用的东西!"贾明道被人搀扶起,瞪了一眼悠然自若的长鸢,抖着身子咬牙宣布把长鸢关起来,择日再审。随即一行人浩浩荡荡走出地牢中,狱卒将长鸢丢到牢中的稻草上,正转身打算要出去,可鼻间再次传来甜腻的香气。“给我端来两碗酥酪,再来一只烤鸡。"长鸢趴在稻草上打了个哈欠,捧着脸开始点菜。
她好饿,陪他们玩了这么久都有些累了。
那狱卒失了神智,哦了一声,呆愣着去拿她想要的东西。夜上三更,长鸢吃饱喝足,叼了根稻草倚在墙根。百无聊赖就快进入梦乡之时,突然有种温热的感觉喷上她脸侧。她惊觉不对,伸手去摸。
却摸到了一手鲜血。
同时头顶传来道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又低又沉,像平静湖面投下了一颗小石子扰人心弦。
“你在这躺着倒是悠然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