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英镑三先令。"克里斯又重复了一遍,嘴角忍不住上扬,“比我们以前三天的总利润还多。”
厨房里顿时炸开了锅。
安珀怔了怔,突然笑出了声:“老天,我们终于开始赚钱了!”要知道两个月前这家店差点被五十镑的白菜价直接出售了!双胞胎激动地抱在了一起。
艾利克斯直接把弟弟本扛在了肩上:“早知道该多备点货的,中午还有客人没买着!”
“翻倍!"埃万难得爽快地大手一挥,“不,翻三倍!”安珀当然是激动的,因为加上今天的薪水,她就存够十镑了,这笔钱足够在伦敦租一套全家人住的小公寓了。
炸鸡店的热度整整持续了一周,才有消退的趋势。安珀趁机请了两天假,准备把租房子的事敲定。
大
姐妹们毕竞都是适婚的未婚女孩,一直住在黛拉夫人这儿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与此同时,科琳也找到了工作一一在一个没落的小贵族家里做贴身女仆。那家人看中她勤劳肯干和身手利落,既能端茶送水又能保护女儿。黛拉夫人得知安珀要搬走以后,非常不舍,却依然大方地把贝琪派给了她,带她去找适合的房子。
下楼的时候,安珀又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安吉丽娜穿着象牙色真丝睡袍倚在二楼露台上抽烟,一头金发像瀑布般垂到腰间。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张足以让所有同性都嫉妒的完美脸庞。看见安珀,她漫不经心地把烟头按进烟灰缸里,径直回了房间。“我也没那么讨人厌吧?“安珀摸了摸鼻子,却听见一声几不可闻的轻语:“你的炸鸡不.……”
那声音轻飘飘的,安珀受宠若惊地瞪大双眼,还没来得及回应,那道象牙色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雕花木门后。
“发什么呆呢?"贝琪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她今天把红发扎成了利落的马尾,手里晃着一串钥匙,“再不出门,好房子都要被抢光了。”她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来,拽着安珀的手腕就往下走:“我打听到南岸的兰贝斯区有套带小花园的公寓,正好顺路尝尝那边的热馅饼一一"一路上,贝琪熟门熟路地带着安珀穿过人群,来到一个铸铁站牌前停下。然后一起上了一辆有轨电车,安珀贴心地给她付了钱。这是她第一次坐上伦敦的有轨电车。铁轨在柏油马路上蜿蜒,车厢随着轨道轻轻摇晃。推开窗户,初夏的风裹挟着海德公园的草木清香扑面而来。“哇,这里的空气都是清新的。"贝琪深深吸了一口气。安珀失笑:“也没那么夸张吧。”
不过终于能出来走一走逛一逛,安珀的心情也是说不出得畅快。贝琪不甚优雅地翻了个白眼:“你不懂。只有在陌生的地方,我才会觉得….…自己和其他女孩没什么不同。”
“我刚刚看见安吉丽娜了,她好像从来不跟我们说话。”“你说她啊,她肯定讨厌你们啊。"贝琪撇撇嘴,“以前我们这里固定住着八个姑娘,这几年生意难做,陆陆续续走了不少。安吉丽娜是一年前来的,虽然接的客人不多,但黛拉夫人特别宠她,一直让她住四楼最好的房间。”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安珀一眼:“直到你们来了,她才不得不搬到三楼去。你们抢了她的房间,她能喜欢你们吗?
“不过你也别难过,她谁都瞧不上。”
电车转过一个弯,阳光突然被一栋哥特式建筑的建筑遮挡,贝琪的脸庞瞬间没入阴影中。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赚到钱要搬走了,"她突然轻声说,“住在这里很不方便吧?”
“倒也没有。"安珀说的也是实话。对她来说,住习惯了在哪里都一样,只是她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
她看得出来贝琪对外面的世界很向往:“如果你能存到足够的钱,你也可以离开这个地方。”
“我的钱?我的钱都花在吃和穿上头了。有时候我真挺羡慕你的,也很嫉妒你,"贝琪的目光飘向窗外,目光落在窗外一个衣衫褴褛的报童身上。“我亲妈是个妓女,亲爸估计是个小偷,还有两个异父的哥哥,也都是干这行的。我从来都没想过自己能干什么。“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你是第一个没用异样眼光看我的同龄人,你是个真正善良且有能力的好女孩,我收回我的嫉妒,你活该过得好。
“但是我讨厌安吉丽娜!明明都待在一个地方,却清高得要命!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喂,你别用那种看流浪猫的目光看着我。”“不是同情。"安珀注视着贝琪暴露在阳光下鲜艳夺目的红发,“你也很好,就像…像一轮小太阳,总是活力满满的。”贝琪怔住了,随后猛地别过脸去,努力睁大眼睛盯着窗外闪过的街景。再开口时,她的声音带着不自然的轻快:“唉,我们别去看房子了,难得出来一趟,去看看新衣服吧?就去伊丽莎白工作的那家百货公司,我给你买!”安珀下意识摇了摇头。
她几乎能想象到伊丽莎白尴尬的样子一一穿着土气的妹妹突然出现在高档百货公司,这对自尊心极强的伊丽莎白来说绝对是场灾难。“还是算了吧。"她轻声说。
就在电车即将驶过岔路口的瞬间,安珀的余光突然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不可能!
这个时间段,伊丽莎白不应该在百货公司,悠闲地为贵妇们介绍着最新的流行趋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安珀没有看错,在街头小巷游荡的人正是伊丽莎白。这份高档百货的工作,看起来光鲜亮丽,实则内含辛酸。今天是发薪日,商场里的老油条都不愿意出来发传单,只有她,又是新人又是临时工,被指派到这偏僻的区域。
明明脚上的高跟鞋膈得脚踝生疼,却还是得保持微笑,应付来往的行人。终于熬到换班时间,伊丽莎白迫不及待地冲向主管办公室。她紧张地搓着手指,在门外来回踱步,直到听见里面传来"下一个"的呼唤。“这是你的薪水。“沃尔德太太头也不抬地推过来一个薄薄的信封。伊丽莎白激动地躲进洗手间,颤抖着拆开信封,然后怔住了。她不敢相信地又数了一遍一一五先令!还是五先令。怎么会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