祟祟拉过侍从:“你快去镇上买些斑鸠,就说是我猎到的!”大
暮色降临,林间升腾起淡淡的雾气。
安珀蹲在溪边,指尖拨弄着松鸡的羽毛。奥利弗的“战利品"残缺不全,但勉强还能用。她利落地拔毛、掏空内脏,把一早准备好的香料和菌类填充进去。然后将泥土和水揉成团,铺开大型的蕨类叶片,将腌好的鸡包裹起来,最后裹上泥壳。泥团在她手中渐渐成形,厚薄均匀,像一颗巨大的鸟蛋。奥利弗好奇地摆弄着地上的泥巴:“安珀,你不会因为我们带来的猎物少,就惩罚我们吃土吧?”
“这可不是土,这是一道美食,你就专心坐着等开饭吧。"安珀卖了个关子。布鲁克按安珀的要求,在篝火旁挖了个浅坑,然后垫上烧红的鹅卵石,安珀再将将泥团放进去,覆上热炭。火星噼啪炸开,映得她脸颊发亮。布鲁克送来的野兔还带着体温,皮毛完好,显然是现杀的,只是野兔的处理更费功夫。安珀的匕首沿着关节游走,剔骨的动作行云流水,像在拆解一件精巧的机关。
路易斯突然递来一束迷迭香:“我从温莎带来的。”安珀一愣,却还是马上接过:“正需要这个!”她将迷迭香与野菜塞入野兔腹中,再用棉线系好,找了一个手臂粗的木头横穿而过,最后把野兔架在篝火上方半臂距离烤。另一边,除了西奥多一行人,其他学生也在偷偷观察安珀的厨艺,他们倒是想复刻叫花鸡的做法,可惜第一步就没看懂,而且现挖泥土显然也来不及了。火苗“嗤嗤"作响,安珀不断旋转野兔,让脂肪均匀滴落,野兔肉的香气很快在营地弥漫。
凯尔也带来了一些河虾,安珀想着聊胜于无吧,于是用清水、酒和盐把它们全部都煮了。
两小时后,安珀用树枝敲开泥壳。“咔"的一声,蒸汽混着菌香、酒香和野蒜的辛香喷涌而出。鸡肉呈现诱人的蜜色,菌菇吸饱了汁水,颤巍巍地挂在骨头上。
野兔更是惊艳,刷过蜂蜜的表皮在火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泽,布鲁克突然拔开酒瓶塞,雪莉酒淋下的刹那,火焰"轰"地窜起,兔肉表面瞬间形成焦糖脆壳当安珀撕下兔腿时,肉汁竞如小溪般淌下来,西奥多终于绷不住了。他绷着脸走过来,放下属于贵族的架子,递上一只完美处理的松鸡:“这个…给你。”
安珀终于转过头,油光发亮的手指在围裙上蹭了蹭:“条件?”“…“西奥多的目光飘向滋滋冒油的兔肉,又迅速移开,“没有。”奥利弗立刻嚷嚷:“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却被安珀塞了满嘴鸡胸肉:"吃你的鸡肉去。”
西奥多的耳根红了,但手没缩回去。他也不全是为了自己的口腹之欲,手下和同伴那么多人,总不能全饿着肚子吧。安珀请示般地看了路易斯一眼,今天的猎物大部分都是他打的,而且他身份尊贵,也可以做奥利弗的主。
路易斯轻轻颔首,自己初来乍到,身体又不好,得罪这位伦敦本地的新贵显然不划算。
“这样吧,“安珀指了指西奥多的松鸡,又指了指自己这边的烤兔和叫花鸡,“你把你那边的猎物都拿过来,大家一起将就吃一顿吧。”西奥多愣住了:“……真的可以吗?”
“当然!"安珀头也不抬地翻动着烤兔:“难道你想你的晚餐也变成焦炭?”西奥多的脸"腾”地烧了起来。他僵硬地点点头,然后跑回自己的地盘,跟同伴一起抱着松鸡过来了。连奥利弗在背后夸张的“啧啧"声都没顾上反驳。安珀依葫芦画瓢,很快又处理好了剩下的松鸡,这里又没有冰箱,无法长期保存,而且明天就要返校了,不如全部清空。叫花鸡的菌菇吸饱了所有精华,咬下去像在吃一片浓缩的森林。野兔的腿肉纤维分明,却奇迹般地柔嫩,安珀还加了一些野莓的汁水,酸甜味和鲜在舌尖拉锯。
西奥多一行人吃得眼睛都发红了一一这两天他们到底吃的都是些什么啊!篝火照亮每个人油光发亮的嘴角,夜风卷着炊烟升向星空,所有人都沉浸在美味的烤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