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珀原以为二十镑年费(相当于一个熟练工人半年的薪水)会让人望而却步,却低估了伦敦上流社会的“钞能力”。消息放出的当天下午,舰队街就停满了各家的豪华马车。诺森伯兰伯爵派来的管家直接带着六十镑现金,为他自己和两个好友各办了一张会员卡。紧随其后的德文郡伯爵夫人更夸张一一她让四个男仆抬着一个小保险箱进来,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二百镑金币。
“这是……“安珀看着多出的一百八十镑不知所措。管家恭敬地鞠躬:“夫人说剩下九年的年费她一次性付清,但每只烧鹅都必须给她预留鹅颈。”
到打烊时分,预约簿上已经登记了七/八十个显赫的姓氏。桑妮数着沉甸甸的钱袋感叹:“照这个速度下去,咱们还开什么餐厅啊,卖会员卡得了。新规定很快就实行了下去,但没过几天,安珀发现店外排队的队伍里多了许多陌生面孔。与此同时,黑市上也出现了“大福”的预约券,价格涨到了原价的五倍。
“这些人不是各家的仆从。”露西皱着眉头汇报,“他们天没亮就来占位,转手就把预订名额以三倍价格卖给后来的贵族侍从。”最夸张的是,一位自称史密斯先生的男子,居然同时持有六张不同家族的预订函。当安珀质问他时,他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市场供需而已,小姐。安珀汗颜,看来不论在哪个时代,黄牛才是与时俱进,永不过时的那群人“立即实行新规。"安珀拍板定案,指尖轻轻敲击着账册,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所有菜品券和预约券不得转让,自由名额的顾客每人限购一只。”她顿了顿,无奈地叹了口气。如果这样还有黄牛钻空子,那她也无能为力了一一毕竟在这个连皇家剧院的门票都能被倒卖的时代,她总不能派警察盯着每一位顾客。
月末结算时,账本上的数字让安珀倒吸一口凉气。仅仅一个月,“大福”单是烧鹅就卖出了一百六十七只(这还是在限购之后销量才有所回落),配合烧鹅食用的梅子酱,也卖出去了八十五瓶,也就是说,单是这一项的利润就超过了两百镑。
更夸张的是,烧鹅的订单已经排到了三个月后的万圣节,甚至有人开始询问"圣诞特别版烧鹅"的预订事宜。
而更令人震撼的是,她们光会员会费就收了两千多镑!难怪伦敦有那么多百年老餐厅,毕竞干这一行是真的赚钱啊!玛利亚太太坐在柜台后,慢悠悠地翻着账本,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一张舰队街的地契草图,若有所思地说道:“安珀,我们或许.…该考虑买下隔壁的店面了?”
这里用的是买而不是租!
艾米丽在一旁掰着手指计算:“按照现在的利润,我们都可以把现在住的房子买下来了!再攒两个月,我们甚至能把店铺这栋楼都盘下来!”贝拉兴奋地插嘴:“那到时候我们是不是也能像那些高级餐厅一样,弄个会员专属的用餐区?铺上红地毯,再雇几个穿燕尾服的侍者?”安珀揉了揉太阳穴,忍不住笑了:“咱们是中餐厅不是西餐厅,啊不对,差点被你们带跑偏了,目前还不能盲目扩张,以后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正在擦拭银餐具的艾米丽闻言抬起头:“什么用钱的地方?”安珀放下手中的账本,目光在餐厅里环视一周。科琳正埋头画新的宣传海报,伊丽莎白在窗边擦拭玻璃,双胞胎也在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首先,"安珀竖起一根手指,“你们两个读大学不要钱吗?“她转向贝拉,后者立刻涨红了脸低下头。
“其次,以后伊丽莎白出嫁时,总得备份体面的嫁妆吧?“"安珀第二根手指竖起时,伊丽莎白擦拭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她耳尖瞬间染上绯红,把抹布往水桶里一掷:“好啊,我白天在商场上班,周末还来店里帮忙,这么多姐妹在场,你就专挑我开玩笑是吧?”“安珀说得也没错,你是长女,保不齐就是第一个要准备嫁妆的。“玛利亚太太促狭地眨眨眼,"上周来取烧鹅的那位律师助理,可是偷偷问了三次你的排班表呢。”
“哎呀,跟你们说不清,"伊丽莎白跺了跺脚,“我嫁不嫁人,什么时候嫁,都由我自己说了算!"话音未落,人已经掀开厨房的棉布门帘钻了进去。姐妹们偷偷交换了一个窃笑,玛利亚太太继续道:“黛拉前两天还跟我说,现在好地段的商铺都在涨价。“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补充:“听说白金汉宫附近新开了家法式餐厅,听说光是大理石地板就运了整整三船,装修就花了五千镑!”
贝拉倒吸一口凉气:“五千镑!都够买下舰队街半条街了!”“所以啊,"安珀拿起茶壶给每人斟了一杯花茶,“与其急着扩张,不如先把这笔钱存进英格兰银行。"她目光扫过每个姐妹的脸庞,“等你们学业有成,或者找到如意郎君,等我摸清伦敦餐饮界的门道一-不提这个了,先发一波奖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