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白雪亭听他提起惜文,脸上亦浮起笑容,“惜文出嫁时我没赶上,还是有些可惜。”
李惜文出嫁那次,是她惟一一次遗憾自己不在长安。她说到此处,李晏略沉默一刹,方道:“雪亭,你出嫁……我们家没人赴宴,望你不要见怪。李府如今不大想参与这些往来。”“我知道。"白雪亭很快回,“这都是小事。何况我出嫁也不是什么好事,昨日差点闹得不可开交,你们不来也好。”
自太师李溢这一脉起,李府便有意脱离四姓行列。李溢提拔寒庶出身的白适安,其子,也就是李晏的父亲李枢赴边从军,李晏又拒绝家族荫官应考进士。这等关头,白雪亭自认没那个面子让李府为她的喜宴"破例”。她是自嘲,李晏听后,亦是眼帘低垂,无奈道:“既来之则安之。行嘉……你还是尽量与他好好相处吧,也是为自己好。”白雪亭和杨谈之间是一团乱麻,旁人劝多少都没用。她兀自摆摆手,“得过且过吧。”
李晏送她到门前,白雪亭刚要走,晴与忽然高喊着"小娘子″跑出来,气喘吁吁停在她面前,眼眶还是红的。
“小娘子,我…我跟你回去吧!"晴与紧紧握着她的手腕,“杨家是龙潭虎穴,你瞧早上那四个婢女,一看就不怀好意。我…我虽然没那么聪明,但你带我回去,好歹也有个商量的人,否则你一个人在杨府,少爷又不喜欢你,你不是要被欺负死了!”
白雪亭心道别当着新主家的面说你旧主家的好啊,傻姑娘。她轻轻拨开晴与的手,挤了三滴耐心对她道:“晴与,我帮你只是顺手的事,并没花什么力气。小恩小惠而已,你无需为了一时感动许下这么重的承诺,日后后悔也来不及。”
晴与忽地呆住。
白雪亭又笑了笑,堪称温婉:
“以后也不要这样,别人给了你一点儿好,就想着涌泉相报,不值得。你自己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她推了晴与一把,将她推进李府大门,“去吧。”大门缓缓关上,白雪亭毫不犹豫地转身。
看着那道纤细的影子渐渐远去,晴与蓄在眼眶的泪终于掉下来。半个时辰后她回到杨府,正要往院里走,半路却被人拦下,报了一长串什么伯父叔父的名字:
……族中长辈都在正堂等少夫人敬茶。”
白雪亭一听见这么多人就烦,还嫌添堵不够?还嫌她脾气不够差?她没好气问道:"杨行嘉呢?”
“少爷在宗祠祭拜完后就去了官署。”
“就我敬茶?他不敬?婚事是我一个人结下的吗?"白雪亭接连三问咄咄逼人,“让他滚回来,他不到我就不到。”
侍从苦着脸:“少夫人,族老们和主君都在,您不去婢子不好交代啊!您可别为难咱们做下人的……”
“那你们杨府大可以不为难我。"白雪亭冷声道,“正堂在哪儿?”侍从忙给她指路。
白雪亭甩了甩手腕,暗自道:一帮老东西,非要她去,到时候可别后悔。正堂围坐了一圈人,个个面沉如水,一道道目光刀似的扎在她身上,把她当灭门仇人似的死死盯着。
白雪亭装作没看见,刚要走进去,坐在正中的杨纵就沉声道:“跪下!”